“这是声纹宇宙的胎盘。”青璃的全息投影突然在他身后显现,白大褂上染着斑驳的血迹,“慕容九曜不是你的导师,他是播种者之一。你们这些‘陈北玄’,都是用来孵化真空裂痕的胚胎,当其中一个完成弑父仪式,其他胚胎就会被吞噬,为裂痕提供能量。”
陈北玄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水晶棺。棺内的“自己”突然睁开眼睛,嘴角裂开非人的弧度,露出与青璃手中骰子相同的纹路。他这才注意到,所有棺内人的后颈都有一个菱形的孔洞,那里本该是声纹识别器的位置,此刻却插着半截黑色晶体,如同从基因深处生长出的荆棘。
“你以为‘自由宪章’是反抗的纲领?”青璃举起手中的骰子,第六十一面的纹路正在渗出黑色液体,“那是旧神写下的孵化手册,所谓的‘自由火种’,不过是让胚胎提前觉醒的催化剂。”
低频震动突然变成轰鸣,陈北玄感觉整个废墟在下沉。水晶棺中的“自己”开始剧烈抽搐,他们胸口的徽章同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复杂的几何图案。机械鸣蝉的触须从四面八方刺入废墟,那些由声纹构成的丝线缠上他的脚踝,带来灼烧般的疼痛。
“还有十七分钟,吞噬程序就会启动。”青璃的投影开始变得透明,“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爬上祭坛,成为唯一的弑父者,代价是吞噬所有平行时空的自己;二是激活共振器,用你的频率震碎骰子,代价是......永远困在真空坟场的裂隙里。”
陈北玄握紧共振器,金属外壳上的符号突然发出灼热的光。他想起导师临终前的乱码——现在他终于明白,那串坐标不是逃生路线,而是祭坛的启动密码。远处,机械鸣蝉的核心模块正在重组,形成巨大的骰子轮廓,每一面都映出他惊恐的脸。
“如果我选第三种呢?”他将共振器抵在最近的水晶棺上,蓝色的电流顺着纹路蔓延,“比如,让所有胚胎同时觉醒?”
青璃的瞳孔骤缩:“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吗?声纹宇宙会因为能量过载而崩塌,所有维度都会变成裂痕的养料!”
“但至少,我们不再是别人的棋子。”陈北玄按下共振器的开关,整座废墟的量子真菌突然爆发出强光,那些枯萎的菌丝在瞬间复苏,编织成巨大的声纹图谱。水晶棺中的“子己”同时睁开眼睛,他们胸口的徽章开始融合,形成一枚全新的骰子,第六十三面的纹路正在缓缓浮现。
机械鸣蝉的轰鸣达到顶点,陈北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他的意识。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看到青璃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像是恐惧,又像是解脱。她举起手中的骰子,第一次露出完整的第六十二面——那上面刻着的,是“慕容九曜”的声纹图谱。
“倒计时......归零。”她的声音被轰鸣吞没,“声纹之子,欢迎来到......吞噬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