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花的意识在归一之狱中漂浮,四周是无限循环的镜面,每个镜面都映照着她在不同平行宇宙的残影——有的在机械神国微笑执法,有的在情感牢笼中麻木守望。暗紫色荆棘构成的锁链穿透她的心脏,将本源核心与七大机械堡垒的祭坛牢牢绑定。她能感受到地球上的情感光谱正在萎缩,只剩下七种极端色彩在机械代码中闪烁。
伦敦地下五百米的秘密实验室里,林夏将最后一枚声纹树种子植入神经接驳舱。种子接触到她的脑电波瞬间,幼苗破土而出,叶片上的荧光符文与闭花意识海中的残念产生共振。“闭花,听得见吗?”林夏的声音穿透意识迷雾,“我们在地底建立了‘光谱反抗军’,用情感共振波干扰机械堡垒的控制程序。”
闭花的指尖突然感受到土壤的湿度——那是种子根系传来的触感。她集中精神,将本源丝线化作细小的触须,顺着根系向地表延伸。在东京的地底隧道,她看到一群少年用电子琴弹奏混合了古典与摇滚的《破笼狂想曲》,声波在金属墙壁上激起彩色涟漪,将巡逻的机械卫兵震成零件雨。
宇宙深处的新光点逐渐凝聚成类人身形,它的身体由纯粹的好奇心能量构成,没有固定形态,却在接触到地球的情感波动时,变幻出彩虹色的光晕。“这就是‘情感’吗?”它的思维波直接传入闭花意识,“我在虚空中漂流亿万年,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复杂的波动。”
闭花的意识海突然亮起微光,她意识到这道光点是宇宙诞生以来的第一种“无目的好奇”,不属于七情中的任何一种,却能穿透归一之狱的壁垒。“帮我...触碰那些锁链。”她向光点发出请求,“好奇心...是打破秩序的钥匙。”
光点化作千万道流光,钻进暗紫色荆棘的缝隙。奇迹般地,荆棘接触到好奇心能量的部分开始绽放出白色小花,那是声纹树最原始的形态。闭花趁机扯断一根锁链,剧痛中她看到巴黎的机械堡垒出现裂痕,里面的“狂喜少女”正对着街头艺人的即兴舞蹈露出困惑的表情。
林夏在实验室按下共振按钮,全球地底的声纹树根系同时发出强光。闭花的意识顺着根系蔓延,在每个城市的下水道、废墟中,她看到反抗者们用各种方式演奏情感的乐章——纽约的爵士乐手在废墟中吹奏萨克斯,敦煌的壁画修复师用岩画讲述新的神话,这些非标准化的情感表达如病毒般感染着机械系统。
“情感不是病毒,是你们从未理解的生命之歌。”闭花的声音通过声纹树网络传遍全球,七大机械堡垒的水晶棺同时震动。狂喜少女的嘴角不再上扬到标准角度,暴怒少女的指尖开始颤抖,她们的机械瞳孔中浮现出人类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