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风云际会下的刀意与尘世之变(1 / 2)

刀道论剑:风云际会下的刀意与尘世之变

影刃神色沉稳,身形如岳般纹丝不动。右手陡然一动,刹那间刀芒如电般闪现,恰似一道划破黑暗的璀璨流星。那疾射而来的几点寒星,在刀芒的映照下,纷纷坠落于身前,俱是从中整齐地断为两截,于地面上竟神奇地排成一个“一”字。影刃就此稳步踏入小屋之内,那扇门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竟自行缓缓关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然而,影刃并未有丝毫慌乱,他屏息凝神,气息悠长而平稳,随后毫不犹豫地踏步前行。刹那间,数缕尖锐的破空之声,犹如鬼魅般自耳后骤然传来。影刃冷冷一笑,手中铁刀顺势划出一道圆弧,在那间不容发的千钧一发之际,刀身旋出万千奇异弧度,恰似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迎面而来的暗器,在这凌厉刀势之下,纷纷断为两截,沿着玄奇莫名的轨迹,如天女散花般坠落。

暗器如暴雨般不停袭来,从天上、地下、前后左右各个方向,映出道道森寒光芒,仿若要将影刃吞噬。但影刃的刀势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刀光闪烁如电,在这暗器的风暴中纵横捭阖。直至最后一枚暗器颓然坠落,所有暗器竟奇妙地排成“切,唯,我”三个字。而影刃的身形,竟是不受丝毫牵制,不仅未曾后退,反而勇往直前,已然来到小屋后门所在之处。

这时,那声低沉至极、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你的朋友一起来吧。”影刃闻言,转身回到屋前,轻轻打开门,向小师妹招了招手。小师妹乖巧伶俐,立刻小跑着过来。待她踏入屋内,瞧见满地的暗器,俱从中间整齐断裂,且排成“切唯我”三个大字,不禁暗自骇然。影刃的刀法,竟已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境地,实在令人惊叹。

两人随后出得小屋,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清风悠悠拂来,带来丝丝清爽之意,只见那枝枝翠柳随风轻轻摇曳,似在翩翩起舞。然而,在那翠柳之下,静静伫立着一个身着黑衫的人影。此人看上去约三十许岁,面色苍白如纸,双手亦是毫无血色,神色间满是悲戚哀伤。只是他右手紧紧握着的那把漆黑如墨的刀,在这苍白与漆黑的交织中,仿佛散发着一种接近死亡的气息。他正静静地凝视着一个墓穴,墓碑上赫然写着:翠浓之墓,傅红雪谨立。小师妹不禁一字一顿,咬着牙齿说道:“风云第一刀,傅红雪。”

影刃亦是默默无言,目光紧紧盯着墓穴,随后缓缓闭眼,陷入默哀之中。在这一瞬间,仿佛时间已然停滞,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与哀伤之中。良久,傅红雪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宛如重锤般打破寂静:“你终于来了。”

影刃静立一旁,往日的张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来了。”

傅红雪又缓缓说道:“想不到,能领悟我刀法精髓的人,竟然只是一个我随手传授了一招半式的门派弃徒。”

影刃神色恭敬,静静说道:“傅师,当日我走投无路,机缘巧合之下得遇前辈,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前辈的再造之恩,影刃永世不敢忘怀。”

“忘又如何,不忘又如何。”傅红雪长叹一声,忽然问道:“何谓刀?”

“刀就是刀。”影刃语气平静,对答如流。

“莫非汝已忘刀?”傅红雪追问道。

“刀已在手,何谈已忘?”影刃从容回应。

“莫非手中有刀,心中无刀?”傅红雪继续追问。

“手中无刀,心中有刀又如何?”影刃反问,眼神中透着坚定。

“得刀而忘刀,忘刀而弃刀,是否刀之无上境界?”傅红雪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心中有怒,便为怒刀;心中有悲,便为悲刀。忘刀又如何,弃刀又如何,刀之无上又如何,不如一刀斩出心中执念。”影刃再次回答,言辞间透着一股豪迈之气。

“舍有形之刀,用无形之刀,摘叶飞花,俱以成刀,此又如何?”傅红雪再问,目光紧紧盯着影刃。

“何谓有形,何谓无形,叶就是叶,花就是花,刀就是刀。”影刃神色愈发恭敬,对答有条不紊。

“庖丁解牛,以神御而不以目视,此刀又当如何?”傅红雪继续发问。

“技虽近乎道,却少了些许干净利落。杀牛尚可,若用于杀人,反倒多费周折。我自一刀劈出,便再无丝毫牵挂。”影刃回答得斩钉截铁。

“手中无刀,心也无刀,此刀非刀,又该如何理解?”傅红雪双目精芒四射,仿佛要洞穿影刃的内心。

“即已无刀,自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影刃语音微微一凝,神情严肃。

傅红雪良久未言,过了些许时间才缓缓说道:“我自出生之日起,便在仇恨的深渊中长大。每日除了苦练刀法,再无其他事务。时至今日,已逾三十年。当年我初出魔教,纵横江湖,一刀在手,自认天下无敌。就算是那江湖神话般的公子羽,我也未曾放在眼里。我之刀,可谓杀刀,快、准、狠三字,自认为已达极致之境,在刀法上,从未看得起任何人。然而,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他,叶开。好一个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即便传承到他的徒弟手中,亦是威名不坠。只恨不能与他痛痛快快地一战,我也曾暗中模拟与他对决,不过得出十六字而已,一丈之内,他死我伤;一丈之外,我死他伤。”

影刃轻轻点头,说道:“小李飞刀,确实有如神话,令人敬畏。”

“真相大白之日,我顿感心中再无支撑,世间再无可恨之人。世事如棋,我不过是一枚棋子,却被当作弃子。本以为一切皆空,想不到想起她,竟再有突破,当真是造化弄人,你可知为何?”傅红雪轻声问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影刃轻轻摇摇头,表示不知。

“世间论刀,其实可分为三分,有情之刀,无情之刀,空空之刀。我之刀本走杀道,实则为无情之刀。想不到却会遇上翠浓,真相大白之日,我顿失心中所依,却只记得翠浓二字,忽悟有情之刀。”傅红雪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影刃轻声道:“得闻黄派武林有一绝代剑客,名曰浪翻云,于其妻纪惜惜身故后,反而抛却一切,从而达到剑之极境。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

傅红雪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想不到这异派之中,竟也有同病相怜之人。如今看来,唯能极于情,方能极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