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对闪婚夫妻,即便是到现在要敞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也依旧是各怀心事。
陶意不明白,明明现在是杨斯年对她有所隐瞒,为什么他现在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说着同意的话?
在给杨斯年发消息的时候,陶意就做好了向杨斯年问清楚一切的准备。
她不想自己总是有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想东想西,甚至生闷气。
“那我就有话直说了,”陶意深呼一口气,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直截了当说道,“之前,我妈生病住院期间,我在走廊里看见过,你和另一个女生......”
另一个女生?杨斯年快速在脑海里将最近一段时间见过的所有女生,都排查了一个遍,最终根据陶意话里的意思,确定她说的人——杨思佳。
他松了松领带,心情有些好了。
陶意好像误会了什么,并且吃醋了。
但他并不打算立即解释,柔声说道:“继续。”
“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毕竟我们这样的家庭,和谁结婚,基本不由我们决定。”她将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紧绷着的脊背,与此刻故作平静的样子形成荒诞的对比。
尽管他们两个人都各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但只要家里要求,他们回到自家集团工作,是早晚的事。
她只不过比杨斯年先走上了这一步。
“但是我们结婚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和她私下怎样我不关心,但我希望在外面,你扮演好一个合格的丈夫。我不希望你和她,有朝一日会以负面新闻的形式,与孟氏集团有任何关联。”
陶意忍不住皱了皱眉,心底的烦躁怎么也掩盖不住。
不是的,她不是想这样说。
她是希望和杨斯年进一步发展,而不是把他往外推。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明白了很多。
她想,她并不讨厌杨斯年,甚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开始有些在乎他了。
她不止一次想要像今天这样,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和杨斯年的关系有一些质的突破。
但每次都是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永远都在准备迈出这一步时,退缩了,又缩回了自己的乌龟壳里。
因为她害怕,她害怕真心会再次被辜负。
这样反反复复的想法,充斥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越发烦躁起来。
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白天,陶意站在孟氏集团的落地窗前,盯着窗外。
她从顶楼看下去,暴雨几乎吞没了整座城市,透明落地窗外上密集的水痕,越发加重她的烦躁。
她伸出手掌,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想要擦干落地窗上的水痕。
却发现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
陶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从联系人中找到舒雅,拨了电话过去。
舒雅是她最好的朋友,几乎见过她所有狼狈不堪的样子,她想找人倾诉时,想到的人永远只会是舒雅。
而舒雅也是一个十分可靠的好友,在接通陶意的电话之后,即便是冒着大雨,也一刻都没耽误地到孟氏集团找陶意了。
“这两年,你看上去开朗了许多,看样子,宠物真的很治愈人心。”二人坐在孟氏楼下的咖啡馆里,陶意对舒雅寒暄道。
舒雅现在是一名宠物店店长,每天与宠物打交道。
工作不分高低贵贱,陶意从朋友的角度出发,认为这些宠物遇到舒雅,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舒雅是一位极其有耐心的女孩子,每天面对这些这些吵吵闹闹的宠物,这么些年都没有一丝怨言,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陶意在这方面自愧不如。
她还记得有一次,舒雅那天临时有事,找了她代班一天。
那天几乎是她这几年来,感觉时间流速最慢的一天。
她光是听着这些宠物此起彼伏且不间断的叫声,就很头疼。
宠物很可爱,她也很喜欢。但那天她确实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每分每秒都很难熬。
陶意回过神,听舒雅温声细语地说:“人一旦没有了烦心事,就会变得很开朗。你以前也很开朗。”
陶意握着咖啡杯的手微顿,指尖轻轻摩挲咖啡杯壁,若有所思。
“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她努力朝着舒雅扯出一抹笑,像是在告诉她,不用担心她。
“陶意,我很了解你,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
舒雅完全能够看穿她,索性直接步入正题,“如果你认为,现在在你身边陪伴你的人,能够给你带来快乐,那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恋爱,去体验。结果很重要,但是过程也很重要。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结果,就放弃体验快乐的过程,那不是很亏嘛。我们还很年轻,有的是试错机会。”
“可是......”陶意欲言又止。
她想到了曾经她唯一谈过的那场恋爱。
开始总是很美好,但收场却很不体面。
过多的她不愿意继续回忆,只是日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她每当想要摆脱这段关系给她带来的困扰,想要走向一段新的关系时,这段记忆就会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入她的脑海里。
无论她怎么做,都始终无法忘却。
这种反反复复的情绪不断折磨着她,她甚至几度以为,自己要一辈子走不出这片阴霾,一辈子单身。
这样,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杨斯年出现了。
她在还没有喜欢上他的时候,就生出了想和他结婚的念头。
婚后,她也想试着去喜欢杨斯年,可是她总是害怕,总是不敢。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不要用过去继续折磨自己了,陶意。景松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不值得你这样折磨自己。”
景松,便是陶意大学时期谈过的男朋友,也是她唯一谈过的男朋友。
舒雅说,她承认景松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可能会在他所擅长的领域做出一番卓越的成绩,但他不是一个人品很好的人,他的成绩能不能持续下去,时间自会给出答案。
但是实际情况是,坏人总是风生水起。
景松是一个靠着偷盗陶意工作成果,事业运直线上升的人,并且一直到现在,他的事业运依旧在上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