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溪也有些吃不下,她现在有钱了,何必在吃上委屈自己,眼神希冀地望着薛丛理:“舅舅,咱们下馆子去吧!”
县廨旁边就有个小馆子,卖些卤味小菜,听说炸鱼做得一绝,她还没吃过呢。
“也好。走吧,王兄一起去啊。”王铁柱连忙放下喝了一半的青菜汤,跟着一起走了。
这家小馆没有名字,地方也不大,总共四张桌子,他们三个占了张空位,点了炸河鱼、煮田螺,凉拌藕片和蒸白菘,再来三碗满满登登的杂粮饭,一桌菜统共四十六文,称得上一句经济实惠了。
足足扒了半碗饭,王铁柱才放慢吃饭速度,跟薛丛理闲聊起来:“听说后天那陶勇就要被凌迟了,咱们这一班衙役要到现场去维持秩序。不知薛兄有没有兴趣去凑个热闹。”
已是深秋季节,粮食归仓,税收上缴,县衙里的众人又重新清闲下来,又到了一年一度清理牢房的时候。
该砍的砍了,该放的放了,不然留着过年吗?
往年淮安治安不错,一年到头也砍不了两个,现在山阳就有四个,淮安府有一个,还不都是平常的砍头,一个凌迟,一个腰斩,普通百姓权当乐子看,已经开始翘首以盼了。
“四个?还有一个是谁?”李闻溪只知道其中三个,陶勇,陈汉和齐顺。想来这最后一个,是她来之前判的吧。
“是个十来岁的乞儿,没名儿,大家都叫他二黑子,开春儿那阵他饿极了,闯了一户人家,进去偷东西,被发现后,挣扎反抗过程中,打死了人,是被他家人当场抓住的。”
“死的是个老头子,刚过60大寿,谁能想到啊,好好的在家呆着,都能撞上此等祸事,这乞儿别看年纪小,已在街面上混了多年,滚刀肉一般,不过他对案情交代的倒快,没让董大人费事。”
午休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吃饱喝足溜溜食,麻利地回去继续办公。
放衙后又去小饭馆打包了炸鱼回了家,一家三口吃罢暮食,薛丛理拿出银票摆在桌上。
厚厚一沓,是他们以后美好生活的保障。
“这钱,咱们花些存粮,其他的就先不动了。”薛丛理道:“以免花用起来没有节制,再度返贫。”几百两不是小数目,他们别太铺张浪费,能够花两辈子。
“嗯,伙食上不能亏了,另外还要送薛衔去进学,被褥必须换,其他的我没意见。”李闻溪连忙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你呀你呀,看不出来还是个馋丫头!其他都好办,不过进学之事,还要从长计议。”想找个好老师不容易,达官显贵家的教习先生他们就别想了,民间开的私塾可真良莠不齐,着急不得。
趁着休沐日,他们将家里的东西全换新了一遍,晚上,趴在香软新被上的李闻溪美美地进入了梦乡。
几里之外的中山王府里,纪凌云盯着张图纸发呆,如果李闻溪能看到,肯定能一眼认出来,上面画的便是熟悉的双龙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