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公主说的办!\"刘彻大笑,声震林木,惊起一群山雀。他看着女儿用树枝在地上画圈,圈内歪歪扭扭写着\"十万钱\",虽笔画稚嫩,却与少府金库里的大钱纹路一致,\"陈宫,拨十万钱给公主,命她监工!\"陈宫嘴角抽搐,却见小公主转头对他笑,露出两颗新萌的乳牙,顿时觉得这荒唐圣命竟有了几分天经地义。
此时,猎场围栏外传来孩童的啼哭。小公主循声望去,见十几个流民缩在刺槐树下,衣不蔽体,其中一个男孩正啃着草根,眼睛却盯着她辇车上的乳糕匣子。她立刻摘下金步摇,递给身边的小黄门:\"换饼饼!\"金步摇上的珍珠坠子在阳光下流转,小黄门愣了愣,接过步摇跑向流民,不一会儿捧来几大筐麸饼——那是少府每日供给宫人食用的,虽粗糙却能充饥。
刘彻看着女儿将饼分给流民,见她踮脚给一个女婴喂饼渣,小手上沾了麸皮,却笑得眉眼弯弯。他想起司隶校尉的奏报,关中蝗灾虽过,仍有三万流民滞留在京畿,心中一痛,当场下诏:\"凡参与疏渠者,成人日给麸饼三斤,孩童一斤半,由公主亲自发放!\"流民们闻言,纷纷跪地叩首,额头撞在碎石上,喊着\"祥瑞公主\",声浪惊得池边白鹭冲天而起。
申时初刻,疏渠工程破土。小公主坐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面前摆着司南仪和缩小版水准仪——这是将作大匠连夜赶制的,刻度盘只有巴掌大,指针却精准异常。她看着学徒们用算筹计算坡度,忽然指着其中一人:\"错...五寸!\"那学徒不服,重新测算后脸色发白,原来他误将\"勾股定理\"中的弦长算错,导致坡度偏差五寸。众人见状,纷纷拜倒,称她为\"水镜童子\"。
夕阳西下时,渠口终于疏通。清冽的浐水奔涌而入,冲开腐泥,露出池底的秦代水闸遗迹,闸门上\"永通\"二字虽已斑驳,却仍透着股子苍劲。小公主拍着手笑,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个男孩,约摸五岁,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短褐,正攥着树枝模仿她画水渠图。\"你叫什么呀?\"她跳下木台,发间茉莉落在地上,男孩慌忙磕头,声音发抖:\"奴...霍去病,是平阳侯府的骑奴。\"
霍去病抬头时,对上小公主琥珀色的眼睛,只觉那目光像太液池的水,清透见底,却又深不可测。她解下玉护腕给他戴上,护腕上\"长毋相忘\"的刻字映着余晖,竟与他腕间磨破的布带形成奇妙对比。刘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疏渠时小公主突然指着此处说\"良将在此\",便悄悄命陈宫传旨平阳侯府,让这孩子明日起入宫伴读。
暮色中,车队踏上归途。小公主趴在刘彻肩头,困得直揉眼睛,却仍攥着霍去病送的野菊花。\"明日带阿霍看坎儿井...\"她嘟囔着,胎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宛如夜空中的星图。刘彻望着女儿睡颜,想起陈宫那句\"此女若为男,臣愿扶立为储\",心中忽然涌起股子豪情——有女如此,何愁大汉水脉不通,国祚不永?
陈阿娇隔着纱帘望着父女二人,系统界面上\"水利工程进度\"已达30%,能量币数字跳至五位数。她轻抚腕间玉镯,镯面水波纹路与女儿胎记共鸣,想起方才疏通的不仅是昆明池,更是大汉王朝的任督二脉。而那个叫霍去病的骑奴之子,或许真会如女儿掌心纹路所示,成为未来的常胜将军,与她一同,在这九州大地上,书写新的传奇。
车驾经过承露井时,井中突然喷出尺许高的水柱,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小公主在梦中露出微笑,掌心轻轻张开,仿佛握着整个大汉的江河湖海。而未央宫的琉璃瓦上,夜露正沿着瓦当滴落,汇入殿前的排水沟——那是按照小公主\"指点\"改建的排水系统,每一道沟纹都精确对应着长安城的地下暗河,静静流淌,宛如帝国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