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亥时的犁坊点起气死风灯,灯光在地上投出算学队成员的影子。刘妧用算筹在沙盘上推演物流网,每根竹筹代表一座官营犁坊,算筹尾部的红点对应着曲辕犁的投放区域,红点在沙盘上形成密集的网络。巴图将追踪器嵌入每台曲辕犁的犁底——青铜器件刻着\"天工开物\"的篆文,按下顶端算筹状按钮,便能在百里内感应到铁器共鸣,按钮上还刻着防滑的纹路。阿瞒轻抚犁具木纹,忽然皱眉,盲杖在犁身上敲击出不同的声响:\"这松木产自胶东钱家的林场,去年冬天被烧了三成...\"系统立即调出卫星图像,果然见钱通私林边缘有新翻的焦土,下面埋着的正是被他焚毁的官营犁具,焦土中还混着未燃尽的树皮。

子时,胶东王的密使骑马掠过函谷关,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怀中的蜡丸里藏着\"废犁举事\"四字,却不知算学队的追踪器已顺着陈留郡的牛车辙印,画出了豪族走私网的脉络,辙印里还嵌着算学队的微型定位器。刘妧看着沙盘上亮起的红点,忽然想起王大柱修补犁具时,用的是算学队发的青铜钉——那些钉子上的算学符号,此刻正像星星般在地图上闪烁,织成一张无形的天网,天网的节点处标着豪族的据点。

卯时的雾霭里,第一台共享犁具被农户推走,车轮在雾中留下湿润的痕迹。王大柱握着算学股权凭证,凭证背面的\"均输法\"分红公式,与他妻子陪嫁的锦缎纹样暗合,锦缎边缘已磨得发毛。\"钱族长说这是'与民争利'...\"他摸着犁辕上的算学刻度,指尖划过\"耕深五寸\"的标记,刻度槽里还留着清晨的露水,\"可我拿旧犁折了两股,年底能换两石粟米,比租他的犁还省劲。\"虎娃举着算筹形状的犁具模型,模型底部的二维码扫开,竟是胶东王私铸钱币的证据链——每枚钱币的铜屑成分,都与被焚犁具的残留物匹配,二维码边缘还刻着算学队的防伪纹路。

钱通缩在自家祠堂里,望着列祖列宗牌位前的直辕犁模型,模型上的\"神农\"二字已被摸得发亮。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带他看农奴用木犁耕地,那犁头钝得像块石头,父亲说\"掌握犁具者,掌握天下粮仓\",父亲的手掌上全是老茧。此刻,算学队的宣讲车正在村口广播\"犁具共享细则\",农户们的算筹拨弄声,比他祠堂里的木鱼声更响,木鱼上的漆已开始剥落。张小七不知何时进来,往供桌上放了本《共享经济算要》,书脊用的是坚韧的竹简:\"钱族长,这书里的'衰分术'能算您私田的出租率,比您的'旧犁经'清楚多啦。\"书角露出的算学密报,正写着钱通私铸钱币的工坊坐标,坐标旁边还画着算学队的进攻路线图。

\"公主,\"霍去病指着胶东方向的烟尘,那里隐约传来铁器锻造的声音,烟尘中还夹杂着木材燃烧的味道,\"胶东王的私兵在赶制兵器。\"刘妧摸出算筹令箭,箭尾的犁具纹章与王大柱手中的股权凭证同时发亮,令箭上的刻痕记录着历次农耕改革的算学数据:\"传我的令,陈留郡所有犁具必须嵌入算学追踪器,敢私毁者,以'盗毁官器'论处。\"她转身望向田野,初升的太阳将曲辕犁的影子投在地上,竟与算学队新刻的\"农耕四维图\"严丝合缝,图上的每个标记都对应着土壤的酸碱度和肥力。钱通望着那影子,忽然发现犁辕的弧度,竟与算学队护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像道永远挣不脱的天网,而他,正困在这张网的中央,祠堂的窗户上,映出算学队宣讲车的灯光,越来越近。

晨雾渐散,算学队的宣讲车驶向下一个村落,车辕上的\"共享犁具\"大旗猎猎作响,旗角的流苏扫过路边的野草。王大柱赶着老黄犍,曲辕犁在身后画出整齐的垄沟,垄沟的深度和宽度完全符合算学标准,虎娃坐在犁具上,用算筹拨弄着追踪器的按钮,按钮发出微弱的蓝光。

远处,钱通的马车悄悄驶向胶东,车帘缝隙里掉出半张纸,上面写着\"算学犁不可敌\",却被晨风吹散,落在新耕的土地上,像片早凋的枯叶,叶面上还沾着露水。而在长安,未央宫的算学沙盘上,代表曲辕犁的红点正在关东大地迅速蔓延,如同一把把算筹,在大汉的版图上,写下新的农耕诗篇,诗篇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算学的智慧和农户的希望,在晨光中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