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德运的灵魂发问,陈小凡笑呵呵地道:“我们不是在执法。
我们只是在向黄镇长汇报工作。
咱们镇上第三季度的办公用品费用超标了……”
马强听陈小凡在这里东拉西扯,暗自憋着笑。
黄德运气急败坏道:“现在是周末,谁有功夫跑千里之外,听你汇报办公用品超标的事?
赶紧走开,别碍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强行溜走。
陈小凡一把拉住对方,正色道:“黄镇长,别走啊,你不想听这个,我还有别的事要汇报。”
他跟马强的确都没有执法权,没有权力强行把人留住。
但向领导汇报工作总可以吧?
就算有些肢体接触,也很合理吧?
二人死活拦住黄德运,不让对方走。
在这里僵持了十来分钟,突然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葛立言带着谭勇军等人赶了过来。
梁小梅也跟在后面。
“黄镇长,你想去哪儿?”
葛立言大喊了一声。
他看到黄德运真的被拦在这里,不禁大喜过望。
要是真让这家伙逃出了口岸,这件案子不止成了悬案,对方所捞的大量不义之财,也将无从追索。
那是对国家和人民的重大损失。
那样他们将无颜面对汉东父老。
不止对邵书记无法交代,一个失职的罪名也在所难免。
万万没想到,陈小凡竟然突然出现,并截住了黄德运这个罪魁祸首,让他不禁喜出望外。
谭勇军和柳俊良等人感到有些羞愧。
之前还看不起陈小凡梁小梅这俩外行。
现在可好,他们内行把人跟丢了,却靠外行把人给找到。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现场打脸。
这个时候,黄德运看到葛立言等人,也就彻底放弃了逃走的想法。
他抄着手平静地道:“葛副书记,谭主任,还有小梅书记,我不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鹏城看望一下父亲,你们为什么这么多人跟过来?”
葛立言环顾了一下四周道:“黄镇长,看这周围环境,你家老爷子住的这家疗养院费用不低吧?
你还每个礼拜都飞来一趟,来回机票钱恐怕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黄德运叹口气道:“我这个人喜欢读史书,所以明白一个道理。
人生在世,当以孝字为先。
乌鸦尚知道反哺,羔羊亦知道跪乳,动物且然,况于人乎?
我父亲把我养大不容易,现在年老了,我不忍心他在东北受苦,于是把他接到鹏城来。
这家疗养院的确费用不低,好在我这些年不抽烟,不喝酒,还稍微有些积蓄,勉强也能支撑着。
至于来回机票钱,我工资也足够了。
谁让我是孝子呢?
只要老父亲高兴,我花多少钱都值得。
不过葛副书记,我这可都是自己合法收入得来,没有半点非法所得。”
葛立言看他一脸正气,有些好笑地挑起大拇指道:“黄镇长真是好演技。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定夸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官。”
“这是什么话?我本来就是这样。”
黄德运道:“既然咱们在这千里之外的鹏城遇见,我请大家吃碗面条吧。
毕竟囊中羞涩,太贵的我也请不起。”
葛立言哼了一声道:“黄镇长真这么穷,就请我们吃碗面条?”
黄德运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没办法,我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穷怕了!
就算有钱也要攒下来,平常一分钱也不敢花。”
“够了,不要再演戏!”
葛立言摆了摆手道:“我们有许多事需要找你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