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办公室时,李阳正对着屏幕揉太阳穴。他眼底泛着红血丝,像是熬了三天三夜。
“查到了?”我一屁股坐进椅子里,膝盖撞到桌角,闷响一声。
“嗯。”他没抬头,指尖在鼠标上打颤,“苏晴离职前五分钟,发过一封加密邮件。”
我把显示器拽近了些,指甲磕在边框上发出咔哒声:“谁收的?”
“匿名邮箱。”他把解密后的标题翻给我看——阶段性成果报告。
我嗤笑出声,喉结上下滚了两下:“搞科研呢?还阶段成果。”
李阳继续往下拉,文档内容像被水泡开的墨迹一样慢慢洇出来。接口修改记录、策略调整建议……一条条全是我们还没公布的方案。
“他们有人。”我说这话时咬住了后槽牙,“内部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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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整栋楼只剩我们这层亮着灯。中央空调嗡嗡作响,像台老旧的鼓风机。
“你那边有没有头绪?”我问他。
“还在追权限变更。”他敲键盘的手指关节泛白,“奇怪的是,文档被改的时候,系统日志是空的。”
我愣了几秒,喉头发紧:“你是说……有人绕过了审计?”
“对。”他咬住下唇,“而且不是普通权限能干的事,必须得有临时通道的访问码。”
我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嘴里尝到铁锈味。
赵明远。
李阳点头:“审批人是他。”
我靠在椅背上,脊梁骨硌得生疼。赵明远为什么要帮张铭?
还是说……张铭只是个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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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器启动时蓝光一闪,映在我脸上,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推演模型。”我对着界面低声说,“输入当前变量。”
数据流开始滚动,几秒钟后结果跳出来:最可能的操作者具备高层权限且熟悉流程。
我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帮我调最近三个月的临时授权审批记录。”我对李阳说。
他立刻动手,几分钟后,脸色变了。
“有一条记录特别可疑。”他声音有点抖,“上周三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有一笔临时授权请求,审批通过时间是零点整。”
“谁申请的?”
“用户名被抹了,但Ip地址是从张铭的电脑发出来的。”
我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却比哭还难看:“张铭啊张铭,你还真是藏得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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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后台的数据也出了问题。”李阳忽然开口。
“怎么说?”
“关键词和受众定位都被换了。”他指着屏幕,“原本是针对25-35岁职场人群,现在变成了‘学生’和‘退休人士’。”
“这不是搞笑吗?”我皱眉,“我们的产品根本不适合他们。”
“所以转化率才会这么低。”李阳叹气,“投放区域也避开了核心用户群,明显是有意为之。”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桌角也没管:“这不是失误,是陷阱。”
李阳愣了一下:“陷阱?”
“对。”我盯着屏幕,眼神像钉子,“这是逼我们主动退场。”
他沉默了几秒,小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他一眼,眼里烧着火:“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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