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月祭典的倒计时(2 / 2)

可这味道里,还混着一丝甜腥,像被血泡过的檀香。

她摸出银簪别回发间,转身对陈长歌说:“走,去钟楼。“

陈长歌应了声,身影已融入晨雾。

林小墨跟着往前迈了一步,脚边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多了道血痕,蜿蜒着指向城郊方向。

她蹲下身,指尖轻触血痕——还未干透。

晨雾更浓了,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钟声。

林小墨站起身,把血月令收进怀里。

她知道,三日后的午夜,所有的谜,都将在那座废弃钟楼里揭晓。

林小墨的布鞋碾过晨雾里的青石板时,艾草混着甜腥的气味突然浓得呛鼻。

她抬手按住被风掀起的额发,目光穿过渐散的雾霭——废弃钟楼的尖顶已刺破云层,暗红符咒像血蛭般吸附在斑驳砖墙上,连檐角铁马都缠着褪色的黄纸,风过时发出细碎的呜咽。

“七重锁魂阵。“她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银簪。

阿娘笔记里画过这种阵图:用活人的血混朱砂画符,每重阵对应一个生魂,七重便是七命。

脚边的青石板缝里,暗红纹路正顺着她的鞋印蜿蜒,像有生命的蛇。

陈长歌的身影在她左侧凝出轮廓,刀柄上的红绳被风吹得缠上手腕。“从东南进。“他声音压得低,指节叩了叩墙根半人高的豁口——那里的符咒颜色发灰,边缘卷起,是阵眼最薄弱处。

林小墨点头,银簪尖刚挑开第一层符纸,便听见“嘶“的轻响,符纸突然自燃,火星溅在她手背上,烫出个小红点。

“动了杀心。“她眯起眼。

方才还蔫软的符咒突然绷直,每道纹路都泛起幽蓝微光,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陈长歌的刀已出鞘三寸,刀光掠过墙面时,最外层符咒“哗啦“碎裂。

林小墨趁机扑进豁口,霉味混着铜锈味瞬间涌进鼻腔——钟楼内部比外头更暗,唯有中央那座铜钟泛着冷光,足有两人高,表面密密麻麻爬满扭曲符文,像被无数只血手抓出来的痕迹。

“这些...“她踮脚摸向最近的符文,指尖还未触到铜壁,便被一道电流般的刺痛激得缩回手。

陈长歌的刀背轻轻敲了敲钟身,闷响里混着细碎的呜咽,像有人在铜壁内哭嚎。“生祭咒。“林小墨突然想起密室里的二十三幅画像,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每道符文锁着一个魂,这里...至少三十道。“

“不止。“陈长歌的刀尖挑起地上半张符纸,背面沾着半枚蛇纹指印——和“蛇眼“眼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林小墨的指甲掐进掌心,正要说什么,身后突然响起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猛地转身,看见穿黑袍的人立在阴影里,脸罩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泛青的眼睛,像两潭泡了千年的死水。

“你们来得比我算的早半个时辰。“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铜器,“不过没关系,献祭已经完成。“林小墨的手按上青铜镜,镜面却突然发烫——这是附近有强邪物的征兆。

黑袍人抬手抚过铜钟,符文瞬间亮如星火:“沉睡者要醒了,你们以为毁掉这口钟就能阻止?

太天真了。“

“沈青冥的狗?“林小墨冷笑,可话音未落,铜钟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整座钟楼剧烈震动,头顶的木梁“咔嚓“断裂,陈长歌拽着她扑向墙角,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林小墨咬着牙摸出青铜镜,镜面映着铜钟的光,她大喊一声“借“,镜中突然迸出金芒,撞向轰鸣的声波。

震动猛地一滞,可不过三息,铜钟再次轰鸣,比之前更响三分。

“走!“陈长歌的刀砍断头顶坠下的木梁,可等他们再抬头,黑袍人已不见踪影。

林小墨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被碎石划的,还是铜钟震破的毛细血管。

她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铜钟,符文仍在幽幽发亮,像无数双眼睛在笑。

“沉睡者...是沉渊井里的东西。“她声音发颤,想起囡囡说的“沉渊醒,血月生“。

陈长歌扯下衣角替她擦脸,指腹碰到她后颈时突然顿住——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形状像条蛇。“沈青冥要的不只是复仇。“他低声说,刀在掌心转了半圈,“他要放出来的,是能毁了整个诡都的东西。“

林小墨攥紧青铜镜,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她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是从铜钟底部渗出来的,暗红液体顺着砖缝蜿蜒,像条血河。“去井底。“她抬头看向陈长歌,目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囡囡说的沉渊井,应该就在下面。“

陈长歌点头,刀鞘磕了磕她的银簪。

震动刚平息的钟楼里,两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林小墨走在前面,突然顿住——铜钟表面的符文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颜色比其他更艳,像刚用新鲜血液画上去的。

她伸手摸向那道新符文,指尖触到铜壁的刹那,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正缓缓睁开眼睛。

“走。“陈长歌的手按上她后背,声音里难得有了温度。

林小墨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大厅深处走去。

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