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魂刀特有的热浪裹着血锈味扑面而来,黑雾尖刺撞在刀面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林小墨趁机矮身钻过他臂弯,银簪在掌心划出第二道血痕——东南方向的凹槽就在五米外的砖缝里。
“拦住她!”周天明的尖叫从楼梯口传来。
林小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楼梯间涌出七八个黑衣人,个个腰间别着沈家商行的青铜徽章。
为首的举着短刀冲过来时,陈长歌的刀光已先一步扫过——刀背磕在那人手腕上,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痛呼,惊得其他人顿了顿。
“去!”陈长歌踹了那人一脚,转身时后背挨了一刀。
林小墨听见布料撕裂的声响,血珠溅在她脚边,烫得她心尖发颤。
她咬着牙冲过去,血珠滴进东南凹槽的瞬间,阵法边缘的黑雾“轰”地散了大半。
“还差西北!”她扯着陈长歌的衣角喊。
陈长歌反手将她护在身侧,刀光如电,砍翻两个扑上来的黑衣人。
林小墨借着空隙冲向西北方向,却在转角处与周天明撞了个满怀。
老古董商的指甲掐进她胳膊,腐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你以为沈家是无辜的?当年墨家被灭门,不也是因为他们不肯送活祭?”林小墨胃里一阵翻涌,银簪狠狠扎进他手背。
周天明痛呼着松手,她趁机扑向西北凹槽,鲜血滴进去的刹那,整座钟楼的黑雾突然倒卷向沈青冥。
沈青冥的身影终于出现裂痕。
他望着逐渐消散的阵法,眼尾的冷意裂成碎片,却依然勾着唇笑:“你们的努力不过是徒劳,‘沉睡者’的力量已无法逆转。”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雾,“这只是开始,诡都的命运将由我改写。”
钟楼突然剧烈震动。
林小墨被陈长歌拽着往门口跑,头顶的瓦片噼里啪啦砸下来。
那密集的砸落声让人胆战心惊。
她回头时,只看见沈青冥消散前的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有沈青冥从未有过的疯狂,也有不属于活人的空洞,像口深不见底的井。
“走!”陈长歌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切。
林小墨踉跄着跨过门槛,刚迈出钟楼,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
烟尘裹着碎砖扑面而来,她呛得弯下腰,那呛人的烟尘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却在咳嗽间摸到兜里的半块墨玉——刚才在阵中发烫的玉面此刻凉得惊人,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那丝丝的流动感让她心生疑惑。
此时,钟楼外一片狼藉,烟尘弥漫在街道上,月光透过烟尘洒下,显得格外朦胧。
碎砖和瓦片散落一地,风卷着灰尘和杂物四处飞舞,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长歌扯下外衣裹住她的头,血从他后背的伤口渗出来,在灰扑扑的衣料上晕开暗红的花。
林小墨望着废墟里逐渐熄灭的鬼火,突然想起周天明说的“血月再圆时”,想起沈青冥说的“沉睡者”,喉咙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去图书馆。”陈长歌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哑得像砂纸,“查沉渊井的记载。”
林小墨望着他染血的侧脸,点了点头。
风卷着烟尘掠过两人脚边,废墟里传来细碎的响动——是小女孩幽灵的红头绳,正静静躺在碎砖上,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