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就剩下我一人了。”
蓝禄财心里一沉,一股浓郁地化也化不开的忧伤,汇聚成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本县这就起草文书,凡是松阳县境内男子,身子康健,身高合格,懂点基础武功,年龄十六岁以上男子,愿意出资百两的,皆可来我松阳县担任衙役一职。
此事限你一个月之内办好,一个月后,你就接替蓝首领的位置了,有问题没有?”
“没问题,那我这就去把县衙的门房,厨工,还有这次没有去参加任务的弟兄集合起来,将蓝首领和弟兄们的尸首运进县衙。”
“嗯。人集齐了喊我一声。”
“是。”
衙役拱了拱手,忙碌去了。
约莫是天亮时分,衙役幸存者领着蓝禄财一干人,驭着数辆马车,赶到了那片废宅。
遥遥一望,宅子上方烟雾冲霄,周边围满了人,议论声海水般地此起彼伏。
蓝禄财心情沉重地宛若寒秋,下了马,拨开人群,一眼便看到被雨水浇灭的大片漆黑椽梁,仍旧冒着滚滚浓烟。
方方正正地宅子,坍塌的毫无保留,那些凹凸不平的土丘中,衙役制服若隐若现!
“阿羽!”
蓝禄财目光通红地嚎了一声,便迈着圆滚滚的身躯,爬上了离地一米的土堆,紧接着佝偻着身躯,赤手挖掘起土堆来。
“挖,尔等速速挖。
弟兄们到此是捉拿人犯的,他们都是保护我松阳县平安的英雄,是我大夏的豪杰。
万不可让他们曝尸荒野!”
“是。”
幸存者领着一干人等,齐齐地道了声是,而后拿铁锹的拿铁锹,拿锄头的拿锄头,纷纷刨着土堆。
那些埋葬在土中的衙役,快速地被扒拉了出来,他们的尸体,被装置马车上,一具一具被拉回了松阳县县衙。
“当衙役真不容易,昨夜那么大雨,还在外头办案,我以后可不敢让我儿子当衙役。”
“可不是?太危险了,钱没几个,却处处藏着危险。”
“呵,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没听县老爷说么?是捉拿人犯才遭了难,这叫死得值当!”
“……”
蓝禄财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渐渐有了个念头,回头瞧了眼似烽烟的土堆,扯住幸运者问道:
“人都运回去了吧?”
“嗯。”
蓝禄财点了点头,上了马,大队的人马跟在身后,快速回到了县衙。
尸首们悉数运进了停尸房,师爷、杜律明等重要角色,都明白县衙发生了大事,皆寸步不离地围在蓝禄财身侧。
陪着他用白布一一裹住衙役的尸首,陪着他流了流泪,便跟着蓝禄财去了县衙议事厅。
蓝禄财的眸子众人身上一扫:
“杜科税司大使留下、师爷留下,其余的人悉数退下,有事再传唤?”
“是。”
幸运者郝大牛道了声是,领着一干人等退下了,蓝禄财眸子转向了师爷:
“速去拿纸笔来,我念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