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的手指不停地抠着符文碎片的边角，锋利的金属把掌心结的痂都刮破了，钻心的疼顺着胳膊往上窜。可这点皮肉伤算啥？心里头跟揣着十五个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纠结得要命。被困在镜子里的露西亚整个人贴在镜面上，冻得直打哆嗦，声音闷得像从坛子里传出来：“别信那家伙的屁话！‘深渊议会’那帮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契约指不定埋着多大的坑呢！” 她急得拼命拍镜子，手掌拍得通红，血渗出来，在幽蓝的镜光下看着瘆人。

影刃喘着粗气，胸口一鼓一鼓的，每喘口气伤口都扯得生疼。好不容易甩开最后那只缠人的鬼手，胳膊上被抓出的血痕泛着乌青，还隐隐发烫。他气呼呼地把战斧往地上一杵，“当啷” 一声，震得冰面 “簌簌” 往下掉冰碴子，跟下小雪似的。“管他什么破契约！先把这些邪门镜子砸个稀巴烂，还能救不出人？” 他扯着嗓子吼，绷带早被汗浸湿了，血渍晕开一大片，眼睛瞪得通红，活像头被惹毛的狮子。

苏明河单膝跪在冰碴子上，机械眼红光不停地闪，跟着了火似的。他捣鼓了几下，空气中投出全息地图，画面扭来扭去，看着就像活物在动。“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声音压得很低，透着股紧张劲儿，“这些镜子冒的能量，和羊皮卷上写的古代献祭阵一模一样。硬来的话……” 他突然不说话了，镜片 “叮” 地闪过红光，“咱们搞不好得给这破阵法当祭品！”

他话刚落音，地面 “咔嚓” 一声巨响，跟打雷似的。原本碎了的核心镜面，慢慢渗出黑黢黢的黏液，在地上扭来扭去，跟蛇爬似的。雷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靴子在冰面上打滑，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那些黏液居然变成了猩红的字，在黑暗里格外扎眼：“拒绝契约者，永困虚妄间。”

几乎同一时间，镜子里的露西亚突然掐住自己脖子，脸憋得发紫，青筋都爆起来了。镜面上的冰纹 “咔咔” 地往她身上爬，眼看着就要把她封在里面。“住手！” 雷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喊一声冲过去，符文碎片 “嗡” 地发出金光，和冰纹撞在一起，“噼里啪啦” 炸出一片火花，空气中全是烧焦的味道。

黑袍人的声音像冷风似的钻出来，听得人后脊梁骨发凉：“算你识相，小子。不过这契约，可没那么好签 ——” 所有镜子 “轰” 地亮起刺目白光，等雷暴再睁眼，里面的画面让他头皮发麻：自己穿着黑袍，手里攥着权杖，脚下全是尸体；露西亚的魔法变成了恶心的触手；影刃被锁链缠得动弹不得；苏明河浑身爬满诡异的符文。

“瞧见没？这就是代价。” 黑袍人的声音飘来飘去，“每个人都得把最宝贝的东西交出来。” 镜子里的 “雷暴” 转了下头，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眼神却冷得像冰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