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卷宗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尽管他极力克制，但那双素来如古井般深沉的眸子里，此刻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林小墨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剧变。

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将那份证词轻轻推到他面前，推的时候，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那个将他从刑场弃婴堆里捡回，抚养成人，教他一身技艺的养父，竟然与这桩疑点重重的血案有着如此深的牵扯。

陈长歌呆坐在那里，许久，才缓缓抬起头，眼中的震惊与痛苦尚未完全褪去，却又多了一丝决绝。

他告诉自己，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要面对，不能逃避。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养父的音容笑貌，那些曾经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变得无比复杂。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当年……血月夜……我被司正大人从刑场外捡到。”

这个信息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更大的波澜。

血月夜，火灾，刑场弃婴……这些线索如同一根根无形的丝线，将陈长歌的身世与这场二十年前的灾难紧紧缠绕在一起。

林小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

她知道此刻应该给陈长歌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但当务之急是继续追查。

“我们去火灾遗址看看。”她果断地说道，目光坚定，“既然沈家商行和‘钟楼’组织都与那里有关，或许能找到更多直接的证据。”

陈长歌紧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诡都的夜色浓稠如墨，仿佛隐藏着无数噬人的秘密。

他隐约感觉到，那座废弃的教堂，那场二十年前的火灾，不仅仅是一桩需要侦破的案件，更可能埋藏着他身世的真相。

他必须去，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好。”他终于吐出一个字，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人离开了压抑的档案馆，夜色更深了。那黑暗仿佛要将他们吞噬。

他们乘坐马车，前往城西废弃教堂，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各自心中都被谜团和未知的恐惧所填满。

马车在石板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那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低语。

那沙沙声，伴随着马车的颠簸，像是黑暗中的神秘乐章。

终于，马车在一片荒芜的区域停下。

眼前是一片被高高的围墙圈起来的废墟，隐约可见残破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那影子，扭曲而恐怖，仿佛是恶魔的轮廓。

那影子仿佛是怪物的轮廓，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仿佛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怨念至今未散。

那气味，潮湿而刺鼻，钻进鼻子里，让人感到恶心。

林小墨率先跳下马车，她的脚落地时，扬起一小团尘土。

那尘土，在月光下飞扬，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能感觉到周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月光惨白，将这片废墟映照得如同鬼域。

就在她准备迈步走向那道破败的入口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散落在入口处及周围荒草丛中，那些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异样的碎片。

它们的颜色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黯淡，形状不规则，似乎是某种东西被强行撕裂后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