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错。”她动作突兀,突然伸出手,像钳子一般抓住我的手,用力按在档案袋上。刹那间,牛皮纸表面渗出冰凉的黏液,触感滑腻又恶心,“是六点十九分五十九秒。记住,当钟楼响起第七声时,绝对不要看窗外。”

我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发问,整栋办公楼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像是被一只愤怒的巨兽狠狠摇晃。

那些挂在荣誉墙上的校长照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齐刷刷转向我。

1937年的黑白照里,穿长衫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正在用钢笔戳自己的眼球,墨水与鲜血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现在回想起来,从那时起,种种迹象就表明这所学校的异常,可当时的我,完全被恐惧占据,只顾着躲避走廊里飘浮的验尸报告。

那些A4纸,像漫天飞舞的冥币,在空中肆意打转,每张上面都写着我的学号,好似是被诅咒的印记。

我慌不择路,一路跌跌撞撞,直到撞进那间弥漫着浓烈福尔马林气味的生物教室。

培养皿中的人体组织,在诡异的氛围下,竟然跳起了华尔兹。

淡粉色的脑神经元,像一条条灵动却又邪恶的丝带,缠绕着青蛙骨骼,在《蓝色多瑙河》的旋律中摆出祈祷姿势,那画面既荒诞又惊悚。

与此同时,玻璃窗上凝结的冰霜渐渐显出一行血字:不要相信戴金丝眼镜的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秒,整面标本墙轰然倒塌。

三百个装着畸形胎儿的广口瓶,如暴雨般向我倾泻而来,淡黄色液体中沉浮的眼球,突然齐刷刷睁开,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听见“祂”的声音。

“宋惊蛰,”无数个声音,从不同维度的时空传来,像是从宇宙的尽头穿越重重黑暗抵达我的耳畔,“你准备好解剖自己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