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明的断剑滴落着黑色黏液,每一滴坠地都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坑洞。
他身上的铠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透出的不再是金色光芒,而是深渊特有的幽紫色。
“惊讶吗?”他的声音像是从两个重叠的声道发出,“从你在甬道里激活银色钥匙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该让你见识真正的双生社了。”
我握紧手中即将燃尽的笔记本残页,七魄之力在体内翻涌,却发现手臂上的深渊纹路正与顾清明断剑上的花纹产生共鸣。
老礼堂的穹顶开始扭曲,十二面镜子中映出的“我”同时抬手,做出与顾清明如出一辙的握剑姿势。
“你在镜渊里就被深渊同化了!”我向后退去,后背撞上星轨仪冰冷的齿轮。
灵儿和轩宇突然发出机械故障般的嘶鸣,他们空洞的眼窝中射出紫色激光,封锁了所有退路。
苏瑶的机械分身悬浮在半空,手中的笔记本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血色文字:“双生双生,一正一邪,容器077号,该选择你的‘另一半’了。”
顾清明的断剑突然化作流光,刺穿灵儿的机械胸腔。
在金属爆裂的轰鸣声中,他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他们早就是深渊的傀儡。还记得1987年戏剧社的失踪案吗?那些学生的魂魄,都被封印在深渊的镜面里,成为维持深渊屏障的燃料。”
他抬手一挥,老礼堂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堆积如山的镜面碎片,每一片都倒映着惊恐的面孔。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深处被封印的片段开始复苏。
八岁那年在父亲书房,暗格里不仅有剧本和笔记本,还有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顾清明站在父亲身旁,两人身后是未完工的星轨仪,而天空中,隐约可见紫色的镜面旋涡。
“你父亲才是双生社的叛徒。”顾清明步步紧逼,他的铠甲彻底崩解,露出布满深渊符文的胸膛,“1912年,初代双生社成员与深渊达成协议,用顾家血脉作为容器,换取守护南京城的力量。但你父亲发现,所谓守护,不过是让人类逐渐沦为深渊的养料。他偷走了关键道具——能改写深渊契约的诅咒笔记本。”
苏瑶的机械分身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七把钥匙从时钟中飞出,悬浮在她周身旋转。
“别听他的!”她的机械骨骼开始重组,化作巨大的镜面巨人,“顾清明才是契约的忠实执行者!他当年亲手将你父亲推入镜渊,就是为了夺回笔记本!”
老礼堂的地板突然裂开,紫色雾气中伸出无数机械触手。
我握紧父亲遗留的怀表,表盖内侧暗格弹出半张照片——照片上,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背景是燃烧的天文台,而顾清明站在火光中,手中握着与现在一模一样的断剑。
“真相从来不止一个版本。”我将七魄之力注入笔记本残页,火焰突然暴涨,映出所有镜面中不同的记忆画面:
有的显示父亲与顾清明并肩作战,有的则是两人在星轨仪前激烈争执。当火焰触及照片的瞬间,画面突然扭曲,露出照片背面隐藏的荧光字迹:“双生之秘,在北极阁青铜钟的裂缝里。”
顾清明的瞳孔骤然收缩,断剑发出不甘的嗡鸣。“你以为找到了关键?”
他身后的镜面碎片开始重组,拼成巨大的深渊之门,“当年我将你父亲推入镜渊,是为了让他带着笔记本永远沉睡!但现在,深渊核心即将苏醒,所有的牺牲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灵儿残破的机械身躯突然抱住苏瑶的镜面巨人,轩宇用最后的力量引爆了体内的驱魔铃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