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紫色光芒吞噬最后一丝夕阳,镜湖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无数道数据流如游蛇般窜入天空。
我手中的日记突然发烫,泛黄的纸页自动翻飞,浮现出鲜红的字迹:「警告:时空锚点失效,所有平行世界正在坍缩」。
“不对劲!”顾清明的佩剑泛起蓝光,“这股能量波动和深渊核心完全不同!”
话音未落,镜湖中央升起一座由破碎镜面组成的高塔,每一块镜面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景象——有战火纷飞的民国战场,有科技林立的未来都市,甚至还有上古时期的神魔战场。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被压制的记忆突然如潮水倒灌。
我看见观测者01在时空裂缝中与未知存在交易,看见阿依的黑笛核心藏着维度坐标,更看见自己在无数个循环里,亲手将不同时空的“我”推入深渊。
这些记忆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无数根钢针扎进大脑。
“惊蛰!你的眼睛!”顾清明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我摸向脸侧,指尖触到湿润的液体——不知何时,我竟流出了紫色的血泪。
镜塔顶端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一个巨大的齿轮缓缓转动,齿轮缝隙间渗出黑色雾气,所到之处,现实如同被橡皮擦除般消失。
“必须阻止齿轮!”我握紧日记,符文在掌心灼烧出印记。
刚迈出一步,脚下的地面突然化作数据流,将我吸入镜塔内部。
混乱的光影中,我听见无数个声音在争吵:
“容器07不能留!”
“他是稳定时空的关键!”
“重启所有世界!”
当视觉恢复,我置身于一间摆满老式放映机的房间。
每台放映机都播放着不同的记忆片段,其中一台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画面里出现了阿依。
她穿着白色实验服,正在调试一台巨大的仪器,仪器核心正是那半截黑笛。
“阿依!”我冲向放映机,却穿过了虚影。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惊蛰,你看到的都是被篡改的真相。镜塔是所有时空的交汇点,也是观测者组织的核心。他们在每个循环中植入虚假记忆,就是为了阻止你发现——”
话音戛然而止,放映机突然爆炸。房间的墙壁开始扭曲,伸出无数机械触手将我缠住。
我奋力挣扎,书包里的芯片再次发烫,烧穿了触手的金属表皮。
趁着空隙,我顺着走廊狂奔,沿途的镜面不断映出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那些都是不同时空的“观测者”。
转过拐角,我撞见了正在与机械守卫战斗的顾清明。
他的银色徽章已经破损,剑刃上沾满紫色晶体碎屑。
“来得正好!”他挥剑劈开一只机械蜘蛛,“这些守卫的核心能源,和你芯片里的能量波动一致!”
我将芯片插入地面,蓝光如藤蔓般蔓延,触碰到的机械守卫纷纷瘫痪。
但还没等我们松口气,镜塔开始剧烈摇晃,顶层传来重物坠落的轰鸣。
透过破碎的窗户,我看见一个巨大的紫色沙漏正在空中成型,沙子每滴落一粒,就有一个平行世界湮灭。
“那是维度沙漏!”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只见阿依悬浮在空中,黑笛重组完毕,笛身缠绕着发光的锁链。
但她的瞳孔里流转着陌生的数据流,显然已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依,“容器07,你以为打破循环就能获得自由?所有时空本就是观测者组织的实验场。”
顾清明举剑指向她:“你到底是谁?”
“我是观测者00,组织的初代容器。”阿依的声音冰冷如机器,“从你第一次在旧书市捡起日记,就掉入了我们精心设计的陷阱。每一次觉醒,都在为维度沙漏注入能量。现在,是时候让一切回归原点了。”
紫色沙漏的光芒骤然增强,镜塔开始分崩离析。
我看着手中即将彻底透明的芯片,突然想起顾清明说过的“自由意志”。
记忆如闪电划过——在无数次循环里,我之所以能短暂突破系统限制,正是因为内心深处从未放弃过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