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笔记本塞进怀里,指腹摩挲着泛黄的纸页,仿佛能触碰到当年实验者颤抖的笔触。
后花园的风裹挟着腐叶掠过脚踝,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校服裤腿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痂混着黑色黏液,在布料上凝结成诡异的纹路。
远处传来钟楼轰然倒塌的巨响,地面剧烈震颤。我踉跄着扶住一棵枯树,树皮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扭曲的“7”字,每个笔画都像是用指甲生生抠进树干,凹陷处还残留着暗红的血渍。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从踏入校园起,就早已身处这场阴谋的核心。
“容器07号,你以为逃得掉吗?”
阴冷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带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小径,却在身后的喷泉池里照见一道黑影。水面倒映着我扭曲的面容,而在我肩头,分明叠着另一张青灰色的脸——那是之前死在地下室的女生,此刻正咧着嘴角,脖颈以违背常理的角度扭转,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细长的蜘蛛。
“啊!”我跌坐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石阶上。喷泉池突然翻涌如沸,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水面伸出,指尖缠绕着海藻般的黑发。我慌乱中摸向口袋里的钥匙,蓝光剑瞬间出鞘,剑气劈开的水花里竟泛着腥臭的血水。
当最后一只手臂缩回水面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多了道蜿蜒的红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伤口处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蔓延的纹路与钟楼里那些半机械尸体身上的银色纹路如出一辙。冷汗浸透的后背突然泛起寒意,我转头看见远处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挂满了白色校服,每一件校服的领口都结着暗红色的冰棱,像是被鲜血冻结而成。
“十二把钥匙......十二个容器......”我默念着笔记本上的关键信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钥匙我有一把,可其余十一把在哪里?而所谓的“容器”,难道是指那些被改造成怪物的同学?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信号,但相册里突然多出一张照片——是我站在钟楼顶层的背影,而在我身后,密密麻麻站着无数黑袍人,他们的面容全是陆沉。
喉咙发紧,我踉跄着爬起来,朝着教学楼方向狂奔。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每一次熄灭的间隙,都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当灯光第三次亮起时,我看见走廊尽头的公告栏上,贴着一张崭新的名单。
“第七批实验体名单:容器01-12号。”我死死盯着名单上的名字,自己的学号赫然在列,而排在第一位的“容器01号”旁,贴着小星灿烂的照片。照片下方用红笔批注着:“完美容器,即将觉醒。”
公告栏突然渗出黑色液体,浸湿的纸张开始扭曲变形。我惊恐地后退,却撞上一个温热的身躯。转身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捂住我的嘴,熟悉的薄荷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别出声。”陆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指尖沾着暗红血迹,“他们在找你。”
我挣扎着想要质问,却看见他校服袖口露出的皮肤布满银色纹路,和钟楼里那些怪物如出一辙。陆沉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迅速扯下领带缠住手臂,拉着我躲进旁边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