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任何东西!\"我拽住正要去捡地上笔记本的顾清明。
那些文字突然化作实体,在空气中凝结成透明的人形轮廓,正是天文社失踪的社员们。
他们空洞的眼窝里流转着数据流,齐声重复着同一句话:\"核心密钥,核心密钥...\"
最前方的轮廓突然暴起,数据触手闪电般缠住我的手腕。皮肤传来灼烧般的刺痛,我看见自己的血管正在泛出诡异的蓝光。
千钧一发之际,顾清明将U盘插进古籍间的卡槽,整面书架轰然翻转,露出后面布满锈迹的老式计算机。
键盘上的字母早已模糊不清,但回车键上的蓝色胎记格外醒目。当我的手指触碰到按键的瞬间,所有古籍同时炸开成数据碎片。
林夏的全息投影在混乱中显现,她脖颈的印记已经蔓延到眼底:\"启动反向程序的代价,是让自己成为新的数据源。你准备好了吗?\"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无数蓝色纹路顺着墙面蜿蜒爬来。顾清明举起改装过的信号干扰枪,枪管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我掩护你!\"
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发烫的显示屏上,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意识——孤儿院的月光、林夏消失前的笑容、顾清明掌心的温度...
数据流顺着手臂涌入心脏的瞬间,我听见整个图书馆的空气都在震颤。那些被困的社员轮廓开始瓦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夜空。
窗外,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高悬夜空,宛如被恶魔吞噬一般,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月全食的阴影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正贪婪地吞噬着最后一缕阳光,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
而在这无尽的数据洪流中,我如同一名孤独的探险家,在信息的海洋里艰难前行。突然,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意识波动,那是林夏的信号!她在这混乱的数据世界里,向我传递着一个重要的信息——坐标。
这个坐标就像是一把通往未知领域的钥匙,隐藏在城市地下的某个角落里,那里似乎是一个被遗忘的数据圣殿。我紧紧抓住这丝希望,毫不犹豫地顺着林夏的意识波动,深入到数据洪流的最深处。
然而,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剧烈的数据风暴如同怒涛一般,席卷而来,裹挟着刺鼻的电子焦糊味,在图书馆里肆虐。我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得踉跄不稳,只能拼命扶住那台不断震颤的老式计算机,以免被卷入这股数据漩涡中。
屏幕上的代码如同沸腾的岩浆一般,疯狂地翻涌着,让人眼花缭乱。但就在这混乱的代码海洋中,突然有一组数据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迅速组成了林夏传递的坐标全息图。
那是一个位于城市地底的废弃地铁站,坐标的中心闪烁着幽蓝色的菱形符号,仿佛是某种加密的图腾,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我们得走了!”顾清明扯下衬衫布条缠住流血的手臂,改装枪的弹仓已经发烫。
头顶的吊灯突然炸裂,无数细小的蓝色晶体从天花板坠落,落地后化作机械蜘蛛模样的数据守卫,金属螯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们跌跌撞撞冲出图书馆时,街道上的景象已彻底异化。
路灯柱扭曲成数据流的模样,车辆悬浮在空中组成诡异的矩阵,行人的身体开始半透明化,他们的虹膜中不断跳出错误代码。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只有一行血红大字:“你们正在被格式化”。
废弃地铁站的入口被藤蔓状的数据线缠绕,每一根藤蔓都在贪婪地吞吐着过往行人的意识残影。
顾清明将干扰枪抵在数据藤蔓上,电光闪烁间,藤蔓发出类似人类惨叫的电子音,扭曲着缩成一团。
我握着林夏留下的齿轮,发现它在靠近入口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齿轮表面浮现出与菱形图腾相同的纹路。
地下三层的空间被改造成了数据祭坛。
巨大的星象仪悬浮在半空,陆明远的全息投影正在调试仪器,而在祭坛中央,林夏被囚禁在由数据流编织的茧中,她的意识体在茧内忽明忽暗,似乎在与某种力量抗争。
“来得正好,容器。”陆明远的声音带着机械变调,祭坛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无数屏幕,播放着孤儿院实验的完整影像。
画面里,年幼的我被接入镜渊核心,而林夏竟以研究员助手的身份站在班主任身旁。“她可是最初的开发者之一,却因为你的情感数据产生了叛逃意识。”
我握紧齿轮冲向祭坛,数据守卫如潮水般涌来。顾清明在身后大喊:“用你的记忆干扰数据流!”
我闭上眼睛,将与妈妈相处的温暖、与同学嬉闹的时光、和顾清明并肩作战的画面全部释放。数据流突然变得紊乱,守卫们的攻击轨迹开始扭曲。
林夏的茧在记忆洪流中出现裂痕,她破碎的意识体拼尽全力喊道:“把齿轮嵌入星象仪的情感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