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徒弟脸色一白,一时静默不语。
他们被村长剥夺了户籍,眼下无异于流民。
在大夏,流民没有土地,没有资产,比农户还不如。
哪怕出了什么意外,也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
裴云舒扫了他们几人一眼,蹙眉道:
“是我行事莽撞,将你们连累了。所以眼下,不可再轻举妄动。
要是真的再落入了蓝羽手中,哪怕是我,怕是也不能将你们救出去。”
“那老大,您就甘心被姓蓝的这般欺压?”
“是啊老大,那姓蓝的和那个狗日的县令,狼狈为奸,为祸松阳县,咱们就一点办法没有了吗?”
“唉,还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要是我等发奋科考,有了功名,成了蓝县令的顶头上司,看有没有法子治他。”
瘦猴说的义愤填膺,裴云舒白了他一眼:
“现在就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上一回的一箭,还是起了些作用的,至少他现在是偷偷的安排人使坏。
我就担心他日后明着来。”
“什么意思?”三徒弟异口同声道。
“在秋税上做手脚,明着害我。”
裴云舒剜了三人一眼,冷静分析道。
“啊?”
“这狗日的。”
“要是他和他表哥横征暴敛,那瘦猴便去检举揭发他……”
不过瘦猴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下去了:
“揭发个屁,他都是帮着云州王收的,那云州王啊,听说比姓蓝的还要坏。
王府的地面,是玉做的,墙面是黄金砌的,而且还荒淫无道,隔段时间就会招揽一批美女进府,供自己享乐。”
裴云舒眉毛一挑,觑着瘦猴:
“你都是听谁说的?”问话时,还不忘瞟着其他二人。
“百姓都那么传啊,我们松阳县位于云州西南方向,接收的信息是最慢的了。
怕是其他几个州县,传的更厉害了。”
裴云舒蹙了蹙眉,叹了口气:
“他好好的一个王爷,不想着为百姓谋福祉,一天天的净想着自己花天酒地,是几个意思?”
却是瘦猴一凛,朝裴云舒拱手道:
“老大息怒,我听说啊。
这位云州王之前犯了大错,惹怒了皇帝,才被赶到了这个不毛之地,故而变得消沉,沉迷于纵欲享受。”
“不错,说起这位云州王啊,还真是有些唏嘘。
早些年啊,他也是位惊才绝艳之辈,位于大夏西边的西炎国,常年进犯大夏,多亏了他率军阻拦,守住国门,西炎国才不敢造次。
却是盛极必衰吧?!待国家安定,这位王爷竟遭难了。
据说犯了大错,继而被皇帝卸了兵权,贬谪到了云州封地。”陈八斤佐证道。
“石头听说的是,到了封地后,早些年也是为百姓谋过福祉的。
但是后来突然生了场大病,才变得无心打理云州,错误频出。
不过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得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石头是不信的。”石头解释道。
裴云舒扫了三人一眼,摩挲起了下巴,而后若有所思道:
“可他这般不堪,难道就不怕他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