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蜿蜒的山道上,两个少年骑着马,徐徐行着。
前面的少年,身着一袭蓝衣,乌发高高束起,面若冠玉,皎皎清辉在其身上披了层月华,映衬的人铅尘不染。
他身后的少年,一袭黑衣,墨色的头发垂散身后,腰间跨着宝剑,似任何对前面人不利的危险出现,他都能斩之于无形。
二人在山道上行了阵子,拐上了官道,然后星辉耀耀,策马疾驰,就来到了松阳县县衙门口。
守门的衙役不日前,见过黑衣少年,见二人下马行来,皆纷纷跪地迎接:
“卑职见过王爷。”
蓝衣男子扫了几名衙役一眼,抿着唇,抬脚就入了内,接着径直入了正屋大厅,黑衣少年则紧跟其后。
大厅燃了座烛台,屋内昏黄不明,蓝衣少年蹙了下眉,视线中一抹黑色的山影便闪出,他脚底抹油般滑至面前,恭敬道:
“属下恭迎王爷莅临县衙,王爷一路辛苦了,请上座。”
他丢给身后师爷一个眼色,师爷就伸出了手,邀请少年,少年扫了眼椅子,抖动了下衣摆,坐了上去:
“杜家当街抢孩子,人可抓了?”
“抓了,已经关入了大牢,判刑三年。”
“好,此事办的不错。”少年夸了句,便觑着蓝禄财:
“蓝大人,这松阳县的旱灾,还是很严重?”
蓝禄财身子一顿,扫了夜凌霄一眼:
“是啊,严重,地里收成不好,百姓们生活很是困苦,很多人都交不起秋税。”
夜凌霄眉毛弯了弯,这样的说辞他已经听出茧子来了,可他并没有找到蓝禄财的把柄。
先前的秋税,已经如数上交,这已经很难得了。
虽然说走访的时候,听到了百姓的怨声载道,可百姓对官员有负面情绪,实属正常。
谁愿意将自己的劳动果实,交给旁人?
不过还是得再走访走访,百姓生活艰难是一回事,官员们欺上瞒下是另一回事。
云州辖内七个县,可多数县都困苦!
没办法,云州位于大夏边陲,常年受西炎国骚扰,再遇上自然灾害,可不困苦么?
所以,秋税,他连年下调征纳比例和数额,可即便这样,百姓日子仍不好过。
“行了,本王知道了,蓝大人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蓝禄财闻言,紧张的心立刻松弛下来:
“那王爷,县衙有厢房,不如就在县衙下榻?”
“不了,本王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走了!”
夜凌霄话落,起身就往外行去。
蓝禄财见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忙匍匐在地,口中便高喊道:
“卑职恭送王爷!”
夜凌霄听着这不悦的声音,蹙了蹙眉,大步流星地往县衙外行去。
“王爷,这蓝禄财表面上虔诚,实则背着您不知道做下多少贪墨逢迎之事呢?
属下昨晚来的时候,他正堂里摆了五六座烛台,今天晚上咱们去的时候,竟然只有一座,弄的屋子里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廉洁呢。”
“哦?是吗?那近日咱们就好好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