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寒渊烬祠

暴风雪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将三人的身躯裹挟在翻滚的雪幕中。林月瑶颤抖着指尖抚过沈星沉颈侧，那里的脉搏细若游丝，随着每一次呼吸，都有血沫从他唇角溢出，在惨白的皮肤上晕染开刺目的红。墨羽蜷缩在一旁，他的右肩被守尸人的骨刀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的血与飘落的白雪交织，在地面凝结成诡异的冰花。

\"不能再待下去了......\"林月瑶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撕碎，她强撑着站起身，却因过度失血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身旁断裂的冰柱。破晓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裂痕中渗出的七彩光芒与玉牌残温共鸣，在雪幕中投射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径。

循着光径望去，百米外的雪丘后隐约露出半截青铜角楼，飞檐上悬挂的冰凌折射着幽蓝冷光，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睁开了眼睛。林月瑶深吸一口气，寒气灌入肺腑的刺痛反而让她清醒几分。她解下外袍撕成布条，将沈星沉牢牢绑在自己背上，又扶起摇摇欲坠的墨羽：\"那边或许有 shelter，撑住！\"

三人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的吱呀声。墨羽突然抓住林月瑶的手腕，瞳孔剧烈收缩：\"听......铃铛声！\"死寂的雪原上，果然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轻响，像是某种古老的招魂曲。林月瑶的掌心沁出冷汗，她分明记得，那些守尸人腰间的铃铛就是这般声响。

当青铜角楼的全貌展现在眼前时，三人不禁倒吸冷气。这座建筑通体由漆黑的玄冰浇筑，墙面上蜿蜒着暗红色符文，宛如凝固的血脉。正门上方悬着一块残破匾额，\"烬魂祠\"三个篆字被风雪侵蚀得支离破碎，唯有\"魂\"字右下角的朱砂印记依然鲜红欲滴，仿佛刚用鲜血书写。

推开门的刹那，一股混合着檀香与腐肉的气息扑面而来。殿内烛火摇曳，三十六盏青铜灯台环绕着中央的冰棺，棺中躺着一具身着华服的干尸，十指戴着镶嵌血玉的护甲，胸口插着一柄断剑，剑柄处缠绕的红绸早已褪色成暗红。

\"这装束......是前朝镇国将军！\"沈星沉不知何时苏醒，他虚弱地指着干尸腰间的鎏金虎符，\"传闻当年他率十万大军镇压雪域叛乱，却在凯旋途中全军覆没，原来......\"话音未落，冰棺突然剧烈震动，干尸的手指诡异地弯曲，缠绕剑柄的红绸无风自动。

墨羽猛地抽出玉笛横在胸前，笛身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方才激战中，笛子早已布满裂痕。干尸缓缓坐起，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两簇幽蓝鬼火，他开口时，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擅闯者，留魂祭剑。\"随着话音，三十六盏青铜灯同时熄灭，殿内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林月瑶怀中的玉牌突然发烫，映出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墙上蠕动。那些黑影形似蜷缩的人形，每一个都抱着断剑，脖颈处勒着褪色的红绸。沈星沉摸索着机关匣夹层，摸出最后三枚磷火弹：\"这些是亡魂，得用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