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心口涌上一阵慌乱,奚月奴只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娘没事,身子好好的,自然是好。
可……
这么一来,她为何要深夜离府,不就说不清了?
侍卫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疑惑,“月奴姑娘,你娘病了的事,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是不是听错了?”
侍卫这话,一下地点醒了奚月奴。
是啊。若奚家来传信的,不是她一直信赖的小杨,她又怎会轻易相信?
奚月奴仰起头,立刻把小杨来找过她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了。
沈摧面无表情。
奚月奴本以为他不会信,不想沈摧只是点点头,向那侍卫:“既如此,你再去一趟奚府,把人带回来,一起审。”
侍卫去了,奚月奴一颗心还在腔子里乱撞。
手心都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杨哥又是哪里来的消息,是听错了?
还是……
奚月奴双手死死地攥着衣摆,她根本就不敢再往下想。偌大一个奚府,也只有自幼一同长大的小杨和他娘对奚月奴还算不错。不会的,不会是他骗自己,一定不会的……
侍卫很快回来。
不用沈摧开口,他就看向奚月奴,满脸的欲言又止。
奚月奴一颗心高高提起:“小杨哥……人呢?”
她要亲口问问他,到底为什么……
侍卫得了沈摧许可,才开口道:“月奴姑娘,你说的杨家嬷嬷和她儿子,昨日就得了府里夫人恩典,领了一笔款子,回家乡养老去了。他们母子二人,今儿一早就出发,怕是现在早已经离京,人不在奚府,自然也不会来咱们王府……”
虽然心中已隐约有了预感,听到侍卫声音落下那一刻,奚月奴还是不觉滞住了呼吸。
奚灵恨她,奚夫人也从不盼着奚月奴好。
这些她都知道,还以为自己早就对奚府全家上下的恶意不在乎了……
可为何现在,心口还是那么疼呢?
原来信错了人,会这般难过……
“还有什么花样没使出来?”沈摧的声音如刚才一般淡漠,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怒意,“本王来替你想想,还有那开门放你走的门房,对吗?”
奚月奴缓缓抬头。
是了,还有何大叔……
她和小杨的对话,何大叔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会为她作证。
可是……
奚月奴不傻,知道如今已是落入了奚灵的圈套。既然如此,就算何大叔肯为她作证,怕是一个门房的话,也说不动瑞王。倒平白带累了何大叔。
何大叔为了帮她,已经冒了绝大的风险。
她不能再连累他……
沈摧:“去把门房带进来。”
“不要!”
奚月奴变了脸色,原本挺直的脊背软塌了下去,“王爷,是奴婢要出府,强逼着门房开门。不干他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您放了他吧。”
“哦?”
沈摧今夜似乎格外有兴致管闲事,他转着尾戒,也不看奚月奴,“还有心思为他人求情?”
奚月奴在床榻上伺候了沈摧三年,下了榻却没多少交流,还不完全了解他的性子。只隐约觉得今日的瑞王,有些奇怪。
她撑起身子,刚要说些什么。
一片红色,劈头盖脸地朝她脸上甩来。
折腾了一整日,奚月奴浑身无力,没能躲开。
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携着劲风抽在她脸颊,生疼。
那片红色滑下来,奚月奴才看清,“这东西,怎会、怎会……在这里?”
是娘给她绣的那件大红色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