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台风要来了?”
串爆猛地一拍桌子,嚷道:“我们和联胜可不是靠让步才有今天的地位吧?”
“难道别人一开口,我们就得缩头缩尾?”
“那还搞这社团干嘛,直接去做善事算了。”
“胡说八道!”
串爆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今天开会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手下的小弟下手太狠,筲其湾那边几个社团联手警告曹光要学会忍让,真是可笑,出来混的哪个不想多占点地盘?给别人留活路,自己的活路又在哪呢?
“我觉得阿光做得没错。”
串爆当然要维护自己的人:“人家从零开始,在筲其湾打拼出一片天地,我们没帮上忙不说,现在还让他让步?”
“难道真要阿光放弃这片地盘?”
“那还不如直接解散社团,把招牌砸了。”
“胡说八道!”
“串爆,你至于这么激动嘛?”
老鬼孬出来打圆场:“大家开会嘛,意见不统一很正常。”
“这叫意见不统一?”
串爆毫不留情:“出来混的不抢地盘还混什么?回家做生意去吧。”
他步步紧逼:“我们在前面拼命,要是知道我们这些老一辈想让他让步,他会怎么想?”
“胡说八道!”
“你们这些老家伙,肯定是收了别人的好处。”
“血口喷人!”
老头子们坐不住了,虽然心里明白,但这话哪能说出口,“串爆,别乱说,这可是诽谤!”
“你心里有数。”
“你……”
几个老头子被气得不行。
“邓伯。”
串爆才懒得跟这群老头子废话,他们不是遛鸟就是打球,也不怕闪了老腰,“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坐在上首的邓伯身上,他是和联胜最有威望的长辈,大家都很敬重他。
邓伯问:“阿光能撑住吗?”
“撑得住!铁打的汉子!”
串爆拍着胸脯保证:“阿光说了,一定要帮社团拿下筲其湾。”
筲其湾的地盘不算大,但位置挺好,这儿有码头,去北角和湾仔都挺方便。
当初派鱼头标去那儿插旗时就考虑过这一点,可惜鱼头标不争气,连一半的鱼场都没拿到,给和联胜丢了脸,还是曹光努力才拿下了全部的鱼场。
如果能拿下筲其湾,对和联胜的名声有好处,但不利的就是得面对其他社团的压力。
邓伯琢磨了半天,说:“我有个主意,大家商量商量。”
他说:“曹光要是能拿下筲其湾,我们就把社团的招牌借给他用,帮他遮风挡雨。
要是拿不下,那就是命不好。”
“串爆,你觉得呢?”
“我还能怎么说呢?”串爆心里憋得慌,邓伯这提议也太不近人情了,非得看到甜头才肯出手帮忙。
可他也没辙,只能勉强点头:“我先说清楚,要是阿光真能搞定筲其湾,那块地得归他。”
“成,没问题。”邓伯没吱声反对,毕竟不能老干那种过河拆桥的事,不然其他兄弟心里得凉透。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也都跟着表态:“我同意。”
十个人里头九个都举了手,串爆不情愿地也跟着举了:“同意。”
“行,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邓伯扫视了一圈:“咱们和联胜既不主动惹事,也不怕事找上门。
要是因为咱们社团一句话就让小弟收手,那还叫什么社团。”
“大家回去都好好琢磨琢磨,社团是靠小弟们撑起来的,咱们才能坐这儿喝茶。”
“来,请茶。”
“臭小子。”
在唐楼里,曹哒桦挠挠头:“差局那边都知道你的事了。”
“你这是闹哪出?平平淡淡才是真。”
曹光耸了耸肩:“叔叔,你明白的,在道上混身不由己。”
“唉。”
曹哒桦心里犯嘀咕,总觉得这个大侄子好像有点走偏了:“道上不好走。”
“别看那些大哥表面风光,其实倒下的更多。”
曹哒桦还是想让大侄子去当差佬:“你现在还没深陷泥潭,去考差佬吧。”
“叔叔,你说说,要是我考上了差佬,又能干什么呢?”
曹哒桦干笑了一声,眼神飘忽,压低声音说:“管你能干什么?工作嘛,吃帼家粮不是挺好的?”
要是晚几十年,曹光肯定选吃帼家粮,稳稳当当,出去吃烧烤也没这么多烦心事。
但在这个年头,他才不吃帼家粮,他要当大佬!
于是说:“叔叔,这种事是没法彻底根除的吧?”
曹哒桦头疼,每次大侄子都要逼他接受这些:“行,行,我知道了。”
曹哒桦干脆换个话题:“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曹光笑了笑:“我打听到消息,明天晚上新记会在白沙湾上岸。”
白沙湾是个偏僻的野码头,以前还有片小树林。
新记的主业是走私,以前都在筲其湾上岸,但这几天跟曹光闹翻了,再加上曹光把水房的人都赶跑了,新记就改了上岸地点,这是秘密,曹光费了老鼻子劲才得到这消息。
“听说是个大买卖。”
曹哒桦瞪大了眼:“大买卖?”
曹光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大侄子终于出手了。
虽然这次是调查科的任务,但重案组也不能闲着,那些干坏事的家伙都是亡命之徒,特别危险!
曹光笑眯眯地说:“叔叔,你要是能成功把他们一网打尽,那可就是给香江的老百姓立大功了!”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曹哒桦心里乐开了花,要是这事能成,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自己在重案组的位子就坐得更稳了。
“行嘞,小伙子,要是这事办成了,你的线人费可得翻好几番呢。”
查局在这方面挺讲究,功劳多大,奖励就多丰厚,绝不会亏待了线人。
“我这就行动去。”
“老曹,千万别走漏了风声。”曹光嘱咐了一句:“这事可不简单,挺危险的。”
“知道了。”
曹哒桦兴高采烈地走出唐楼,正巧碰见了李赛凤。
他眨巴眨巴眼睛:“阿凤,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