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笑得满脸皱纹像菊花一样的老太太,他哪里还能看得上?
“见到阿姐我也很开心。”
表面上说得天花乱坠,新马仔在距离曹光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光哥,今天这事闹得有点大,容易让差佬误会。”
“我能帮忙说和说和吗?”
曹光微笑着点了点头:“祥哥开口,那当然得听。”
新马仔笑着说道:“年纪大了,不然还能上台给光哥唱一出《斩经堂》呢。”
“不多说了。”
新马仔说道:“今天这事确实是水房做得太过分了,虽说事出有因,但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水房那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嘀咕,祥哥这是要唱哪出?
听起来怎么像是向着曹光?
喂,我们才是自己人!
“金爷?”
业仔一时没转过弯来,急得直跳脚,觉得新马仔的态度也太偏了吧!
“别吵了。”
金牙连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们要相信祥哥和水房的情谊。”
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我们水房背后可是有大佬撑腰的,祥哥能不清楚?
“说话得讲技巧,大家先等等看!”
娅基喊道:“他这是不想给个说法吗?分明是想拖死我们。”
“这都是街坊们的血汗钱呐。”
新马仔平静地看着娅基,又扫了一眼那些满怀期待的老奶奶和阿姨们,“小兄弟说得对,这都是街坊们的血汗钱。”
“大家早出晚归的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
“祥哥说得在理。”
众人热烈鼓掌,“就是为了能填饱肚子。”
新马仔拱着手,笑眯眯地说:“对,只要能混个饱肚子就行。”
“在这儿,我新马仔拍胸脯保证,五天之内,大家的钱,一分都不会少,都会如数奉还。”
“你们信不信得过我?”
街坊们异口同声,毫不犹豫:“信,当然信祥哥啦!”
“那还能不能去祥哥家蹭顿饭呢?”新马仔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新马仔说话那可是吐个吐沫就是个钉!要是五天之内还不上,我家大门敞开,随便你们站在门口骂。”
“不过呢,今天我也想请各位帮个忙。”
“阿姐,这么大岁数了还跑这么远,阿哥肯定心疼坏了。”
“回家煮点绿豆汤喝喝,降降火,好不好?”
“别吓到差佬啦!”
“行,行。”
四周的邻居们齐声应和:“我们都信祥哥!”
但他们也没忘了曹光,接着说道:“祥哥,这儿我们信你,等会儿还得陪着光爷去九龙城寨找钱呢。”
“光爷讲义气,我们也得跟着去。”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新马仔虽然是唱粤剧的大腕儿,虽然没有大戏台子,但自己搭个小台子就开唱了。
三言两语就把那些街坊大妈们哄得服服帖帖的。
看来这些人暂时没什么别的念头,新马仔这才转头对曹光说:“光哥,咱到旁边聊两句?”
“别打扰到街坊们啦,你说呢?”
曹光心里透亮,这个新马仔八成是水房背后的大人物之一。
一个唱戏的能有这样的地位,确实不简单。
而且这家伙背后肯定还有人撑腰,毕竟自古以来戏子不过是大佬们用来撑门面的玩意罢了。
不过这样已经够厉害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攀不上大佬,而这唱戏的却能这么有底气?
曹光听完,笑着答道:“祥哥开口,我当然得听着。”
“请讲。”
曹光举止文雅,彬彬有礼,初见的人可能会觉得他风度不凡,是个绅士中的绅士,江湖上独一份。
新马仔忍不住多打量了曹光几眼,心想光哥似乎没有江湖上传的那么凶狠霸道,这反而让人觉得好打交道。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惋惜,只可惜粤剧现在不景气了,不然以光哥这副帅气逼人的模样,要是去唱戏,不知会有多少贵妇名媛为他倾倒呢。
两人走到一边,新马仔开门见山地说:“光哥,搞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因为瑞兴麻将馆的事?”
他可不是个傻子,对水房的情况一清二楚。
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圣人,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在奔波。
他不相信曹光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给那些阿婆们出头。
瞧瞧,连传道的人都得带着本经书和一把刀呢!
周围都是自己人,那些阿婆大妈们又听不见。
在明白事理的人面前,曹光自然实话实说:“祥哥,你唱这么多年戏,到底图个什么?”
新马仔笑道:“一开始当然是为了钱,有了钱就想出名。”
他说话直截了当,一点不含糊,曹光也跟着笑了起来:“对,祥哥,你现在名声在外,腰缠万贯,住着大豪宅,我们这些兄弟还在‘三七七’卖力干活呢。”
新马仔闻言点了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曹光是非要把瑞兴麻将馆拿下不可,要是搞不定他,水房可就得遭殃了。
至于外面那些嚷嚷的阿婆、大妈,他们俩心里都清楚,她们不过是些小角色,喊破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