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极其微小的细节,却让他心中的警钟,在刹那之间疯狂鸣响!
电光石火间,那个在密会中疯狂咆哮的隐炎卫成员,其袖口处曾惊鸿一瞥般闪过的相同诡异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之感,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巨网死死缠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面无表情地将信纸仔细折好,收入怀中。
表面上,他依旧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于少卿。
然而,他的心湖深处,却已然是惊涛骇浪,怒潮翻涌!
他转身,步伐沉稳如初,目标明确——马厩。
那里,藏着一个他暗中观察了数日,却始终如雾里看花一般,摸不清其真实深浅的喂马老头。
马厩之内,干草与马匹特有的腥臊气味混杂在一起,略微有些刺鼻。
那老头,此刻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他佝偻着身子,手中拿着一把齿牙早已磨平的旧木梳,正慢条斯理地为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梳理着干枯暗淡的鬃毛。
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罕见的珍宝。
熟练得仿佛这个单调的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亿万次。
于少卿静静立在门口,并未立刻出声惊动他。
只是用那双曾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锐利眸子,仔细地审视着老头的一举一动。
老头的指甲,修剪得异常干净整齐。
这与那些终日辛勤劳作、双手沾满污垢的寻常马夫,形成了极为刺眼的对比。
在他弯腰从凌乱的草料堆旁拾取草料之时,那微微佝偻的脊背,依旧会下意识地挺得笔直。
那是一种长年累月发号施令,久居上位者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早已深入骨髓的威严与气度。
“老伯,这马养得可真精神,毛色油光水滑,真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驹啊!”
于少卿脸上堆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和煦笑容,缓步踱了进去。
他顺手将怀中从市集上捎带回来的几块桂花糕,不着痕迹地放在了一旁的破旧木凳之上。
老头甚至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声音沙哑粗粝,仿佛被无数风沙长久打磨过一般:“马是好马,也得遇上真正识货的伯乐,才不算明珠蒙尘,白白糟蹋了这一身的好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