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的深秋，寒风像把钝刀，在老柳树的枯枝间来回拉锯。我缩在炕头，看着隔壁张瘸子家的窗户，透过蒙着冰花的玻璃，隐约能看见老酒鬼张贵山佝偻的身影。

张贵山今年五十出头，年轻时是生产队里的壮劳力，娶了邻村最漂亮的媳妇。可惜好景不长，媳妇生娃时难产走了，留下个女儿。从那以后，张贵山就开始酗酒，白天睡觉，晚上拎着酒瓶子在村里晃荡。

那天傍晚，我去村头小卖部买烟，看见张贵山正靠在墙上，手里攥着个二锅头瓶子。他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身上的棉袄油光发亮，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

\"二小子，借点钱买酒。\"他伸出脏兮兮的手，眼神浑浊而贪婪。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贵山叔，我兜里就剩买烟的钱了。\"

\"哼，小兔崽子，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他咒骂着，踉跄着往村西头走去。

村西头有个废弃的砖窑厂，十几年前出过事故，死了三个人。自从张贵山开始酗酒，那里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村里人都说，每到深夜，都能听见砖窑厂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可明明只有张贵山一个人。

那天夜里，我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惊醒。趴在窗户上一看，月光下，张贵山正对着空气挥舞拳头，嘴里骂骂咧咧：\"你个瘪犊子，别想抢我的酒！\"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发现张贵山倒在砖窑厂门口，手里还紧紧攥着个空酒瓶。奇怪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脸色却青紫得吓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张贵山的女儿小翠从城里赶回来办丧事。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疼。葬礼结束后，小翠留在村里收拾父亲的遗物。

\"我爸走得太突然了。\"小翠红着眼睛对我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劝他戒酒，可他根本不听。\"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天夜里看到的事告诉了她。小翠脸色变得煞白：\"我早就觉得不对劲。每次我给爸打电话，他都说有人和他一起喝酒，还说那些人非要拉他走......\"

就在这时，隔壁王婶慌慌张张跑过来：\"小翠啊，不好了！你爸的坟被刨开了！\"

我们赶到坟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张贵山的棺材盖被掀开，里面却空空如也！地上散落着几个二锅头瓶子，还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砖窑厂的方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翠吓得浑身发抖。

村里的刘半仙被请来了。他围着坟地转了几圈，脸色凝重：\"张贵山被酒鬼鬼缠上了。他生前嗜酒如命，死后魂魄也不得安宁，被那些酒鬼鬼拉去阴间继续喝酒了。\"

\"那有什么办法能救我爸吗？\"小翠急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