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腊月的傍晚,四点不到天色就彻底黑透了。赵三家的窗户蒙着厚厚的冰霜,煤油灯在玻璃上投出昏黄的光晕,却照不亮院子里的积雪。
赵三媳妇刚把洗好的棉鞋搭在窗台上,老赵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鞋尖正对着堂屋门,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冻得通红的手猛地抓住媳妇手腕,煤油灯在风里剧烈摇晃,\"快把鞋挪开!\"他声音发颤,呼出的白气在屋里凝成细小的冰晶,\"没听老辈人说过吗?鞋尖对着门,勾魂鬼进门!\"
媳妇撇了撇嘴,围裙上还沾着洗鞋时的水渍:\"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老迷信。\"她嘴上这么说,还是把鞋转了个方向。但谁也没注意到,其中一只鞋的鞋尖,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点暗红的血迹,在昏暗中像干涸的伤口。
深夜,整座村子陷入死寂。老赵突然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门板。他刚要起身查看,身旁的媳妇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别...别进来...\"老赵伸手去推她,却摸到一手湿冷的液体,借着月光一看,媳妇的枕边不知何时渗满了浑浊的水渍,还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堂屋传来\"吱呀\"一声,老赵感觉后脖颈的汗毛瞬间竖起。冷风卷着雪灌进来,窗台上的棉鞋突然开始轻轻晃动。鞋尖对着门的那只,鞋口慢慢张开,像一张诡异的嘴。老赵想喊,却发现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眼睁睁看着那双鞋缓缓升起,悬在半空转动,最终鞋尖又一次对准了堂屋门。
睡在东屋的小孙子突然开始说梦话,声音忽男忽女:\"鞋尖对门,引我进门......\"他猛地从炕上坐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门。月光下,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从门缝里挤进来,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挂着冰碴。那东西每前进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串泛着蓝光的脚印,脚印里不断涌出黑色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