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一时没领会她话里的深意,挠了挠头,一脸憨实地回应道:“韦爷爷不是也一道回去吗,有啥不放心的?”
韦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接着说:“我心里有个预感,我这次回省城,怕是就不会再回宝安县了。你难道就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李秋水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显然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经韦青这么一提醒,他瞬间意识到,以韦青的才华和能力,极有可能被留在省城工作。记得伍佩霞就曾给他提过醒,只是他当时没有多想。
人往高处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道理,他又怎么能阻拦呢?韦青本就想着从政,考了村官只是试水,也是受了他的影响。这次要能留在省城工作,也就算从政入门了,也就随了韦青的愿望了。这是韦青天大的好事,他应该坚决支持,欢送才对,决不能拖后腿。
既是韦青真就这样一去不复返,跟着别人跑了,他也不能怎么样,就好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是人力无法左右的。更何况人的感情是多变的,更容易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就如顾莉为了一份心仪的工作就劈腿一样。
现代社会生活节奏不断加快,留给人们的精神和情感生活的时间在不断压缩、空间更被碎片化,使爱情更容易迷失,被割裂,被抛弃,随风翻舞,又不断的在链接和拼凑,楼道里,门缝里无不飘散着胶水味。
李秋水并不能左右什么。如果仅仅是分别,如今交通如此发达,省城与宝安县之间不过是几个小时的路程,早已不是前些年那个仅凭农业、非农业户口来划分天堑的时代了。只要爱情还在,只要肯努力,没有不可逾越的。
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见过放风筝吗?你就算飞得再高再远,我手里只要牵着这根线,你就跑不掉的。”
韦青听到这话,心里其实并非真的想要离开,只是想试探一下李秋水对自己的态度。见李秋水这么说,她心里感到十分满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李秋水温柔地依偎在一起。
回到省城后,六号这一天,韦青全身心投入到发言稿的准备工作中。七号上午,她准时来到省农业农村厅乡村振兴局进行报到,并递交了发言稿。
八号上午,在会议开始前,经过精心排版和打印的发言稿已经交到了韦青手中。前来参加会议的都是各个部、厅、局的正副职领导,其中农业农村厅参会的人数最多,足足有二十多人。
在整个参会人员中,包括韦青在内,一共有五名女性,因此,参会的女性显得格外显眼,而韦青更是其中的焦点。其他女性中年龄最小的也有三十多岁,唯有韦青看起来宛如二十岁的青春少女,使整个会场都充溢着流淌着她的朝气与活力。
会议现场的空间并不大,被参会人员坐得满满当当。由于参会人员陆续抵达,韦青提前半小时就来到了会场,此时她早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在所有人当中,来得最晚的自然是副省长萧元成。他中等身材,五十多岁的年纪,身着笔挺的正装,显得格外精神。只是头顶的头发略微有些稀疏,但距离秃顶还有一定距离。
他脚步匆匆地走进会场,还没来得及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宝安县的韦青同志到了吗?”
韦青听到点自己的名字,立刻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来,声音清脆而响亮地回应道:“到!”
这突如其来的互动,引得会场一阵“嗡嗡嗡!”的骚动和笑声。显然是笑韦青的稚嫩,没经验,反应夸张。
萧元成一边缓缓坐下,一边微笑着看向韦青,抬起手按了按,示意她坐下,说道:“坐!坐!” 紧接着,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说道:“时间到了,我们开始吧。”
会议由省农业农村厅厅长亲自主持,整个过程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总共有六个人进行了发言。省电视台还对此次会议进行了报道,并在全省新闻联播中予以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