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审讯室内冷白灯光照在人脸上,惨白如纸。赵立中坐在金属椅上,面无表情,双手戴着手铐,像一只静止的猛兽。
程望站在桌前,一言不发,目光定定盯着他。时间缓慢流逝,气氛如铁。
赵立中先开了口,声音低哑沙哑:“你们怎么发现是我的?”
“你留下了太多东西。”程望缓缓道,“鞋印、翻墙痕迹、血迹、刀具上的dNA……你不懂得清理现场,这不是你的风格。”
赵立中轻轻一笑:“三年前我就想过,等我出来,一定要找他。老沈是个老好人,但老好人有时候也特别冷血。”
他盯着墙角,像是在看回忆:“他发现我偷了东西,不是第一次,但那次他没给我留余地。我跪下求他,说我家里欠债,他不听,直接报了警。你知道那是我人生最绝望的时刻吗?我老婆在家里流产,我坐牢两年,出来之后,连家都没了。”
“所以你决定杀他?”程望冷冷质问。
赵立中点头:“我出来后做了三个月工人,后来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他还活得挺滋润,还在网上发文章、晒学生。我觉得他根本不配继续当什么‘楷模’。”
“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那天晚上独自在家?”
赵立中嘴角抽了抽:“我不知道他会一个人,但我知道——他每个周五晚上都不锁门。”
“你怎么知道?”
“他有个习惯,留门给老邻居下棋。我早年在巷口蹲了一个多月,记下来他的作息,他这个人很规律。”他说完,眼里透出一种病态的执着,“我只要一个机会。”
程望翻开案卷:“你案发前连续三天在附近踩点。你清楚地知道那天晚上,有人来拜访他,这让你更有信心趁乱动手,对吗?”
赵立中点头:“我在墙头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一个年轻,一个年纪大点。我听着她们说话,知道她们和老沈都不认识我。老沈根本不会怀疑我那时候会出现。”
“你是从哪里进的?”
“墙角的冬青丛。我两年前就看过那地方,雨水冲了土,地势比别人家低,最适合翻墙。进去后我藏在厨房门后,等那个年轻女人出门,然后……”
“你刺他几刀?”
“一刀。”他目光发直,“我不想他太痛苦。我不是变态,我只是想他死。”
程望眼中一闪:“你怎么知道这刀能致死?”
“我在牢里有个室友是军医,他告诉我心脏位置、角度。我做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