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特大黑社会案(十一)(1 / 2)

清晨七点整,省厅大楼内的灯光依旧未灭。程望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盯着手里的那份任务审批单副本,内心像是压了一整夜的风暴,终于开始微微颤动。

文件纸页泛黄,边缘残破,钢笔字迹因年代久远已稍显模糊,但落款的那一笔“沈文森”——他再熟悉不过。

“沈文森……”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早在旧港内务检查时,他曾在一份已销毁的举报信里见过这个名字。那封信指控沈文森在2007年秋港走私案侦查期间擅自销毁关键证据,并在后续行动中选择性遗漏抓捕名单中的三人。而这三人,正是后来在本案中“净场名单”中率先遇害的头几名。

那封举报信的落款人——“Z姓协警”,一年后被发现死于沿海护栏之下,定性为“抑郁跳海”。当年没有任何人继续追查这件事,连尸检报告都被“家属主动放弃”了。

程望脑中一闪:那时候我在读警校,完全没机会接触这些事。可现在……我必须还原那段真相。

他迅速拨通了局内情报科电话。

“查一个人,沈文森,2007年旧港分局刑侦副科长。我要他的履历、离职前最后一案执行记录、所有过往处分记录,以及……死亡档案。”他的声音低沉却冷静。

对面迟疑片刻:“我们查过这个人,他在2011年春天遇车祸死亡,尸体烧毁,定性为意外。”

“我知道。但我怀疑不是意外。”程望道,“尤其是他的车况记录、维修保养、当日出行路线,我需要全部重查。”

“好的,我立刻安排。”

程望挂断电话,转头对站在门口的周景行道:“他是个钥匙,死得太巧。”

“你怀疑他被灭口?”周景行问。

“我更怀疑他……被清理。”

“那接下来怎么办?”

程望没有回答,转而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地图卷轴。他把地图铺开在桌上,一寸寸地摊平,最终,手指停在旧港区域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码头:

“海桐堤。”

“这是沈文森生前最后一场行动地点。”他低声道,“表面是缉私,其实只是一场转移。他是最后一个从海桐堤上岸的警员,也是唯一一个未在行动报告中签字的人。”

“那你是说,他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不仅知道,很可能,还参与了决定谁该‘消失’。”程望看着那片地图,眼神冰冷,“而那些未被记录的船只、无人问津的物资去向,很可能藏着更深一层的秘密。”

“我们要去一趟海桐堤。”

……

中午十二点,程望与周景行驱车抵达旧港市郊,站在早已废弃的海桐堤码头前。

这是一片早被开发边缘化的海防区,原本是民用码头的一部分,自2012年被港口集团并入主码头后便被废弃,现今仅有少数老渔民偶尔路过,偶尔还有钓鱼者在此留影。

码头尽头有一道生锈的铁栏门,上方斜挂着牌子“闲人免进”,但门锁已坏。

程望轻轻一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仿佛压抑多年的秘密被人重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