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跑的满头大汗的,小心着凉。”邱母拿着帕子紧忙为儿子擦汗。
“娘,爹呢,阿姊又来信了。”稚嫩的脸庞,溢满喜悦的神情。
“我在这。”邱阅山掀起厚重的门帘从里面走出来,身后是烧的红彤彤的火炉。
自从阿姊被徐家接走后,邱家就少了很多欢声笑语,前段日子邱母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让邱父写了封信去问问。
邱父人生过的复杂,打过猎,耕过田,如今又开了个打铁铺,却识得一些字,也能拨几下算盘。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等啊,等来了一封口吻淡淡的回信,当时一家人心都凉了半截,也是,去了那等繁华京都,谁还会惦记曾经的贫苦家人?
珩哥为此半夜咬着被角抽泣,最小的萱儿眼神稚嫩而懵懂,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正当一家人悲痛的要接受现实时,第二封信到了。里面写了很多,有侯府生活的不便,深宅大院的不安,还有对邱家的感激与思念。
邱母听着信哭了:“怪咱们,没有大本事,让孩子回去了受气。富贵人家的日子哪是那么好过的,琳儿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头,才会这般小心谨慎。”
邱珠琳,是徐乐婉在邱家时的名字,琳字的原意是指青碧色的美玉,珠自然是如珠似宝。
当年邱阅山成亲后两口子一直没怀上,去县城时看到了在拍花子手中“哇哇”大哭的徐乐婉,心生不忍咬牙买了下来,一个女娃,没人买的话,还不知会被送到什么肮脏的地方去。
原本两口子都打算好了,没孩子就精心养大这个养女,结果还未到一年,邱母就被诊出喜脉,邱阅山高兴坏了,直说买了个小福星回来。
十个月后诞下长子,两年后又诞下一女,一家五口穷归穷了些,日子也是过的有滋有味。
徐家的登门打乱了本该平静的一切,大女儿被人带走如同在邱阅山夫妻的心口挖走一块肉。
而如今,知道大女儿并没有忘记自己,这汩汩流血的伤口总算是缓慢开始愈合。
徐乐婉提出要走沉香时,两口子没犹豫就给了出去,没有金钟罩不揽瓷器活,这个道理邱阅山懂。
“快读给娘听听,这次写了什么?”邱母擦擦手催醋珩哥儿。
珩哥儿在私塾有一年了,脑子好用,学了很多字,平常的信已经能看了。
开铁铺那会儿,还计划着生意好的话,就把珠琳和珠萱两个女娃也都送去读书呢,可惜没来得及人就走了。
“邱伯父,邱伯母,亲启……”
邱母神采飞扬的脸垮了下来,这是在徐府送出来的信,琳儿上封信叫的他们义父义母。
“……沉香此物实在是太过珍贵,只要邱家开口,徐府出多少银子都可……”
一封信读完,屋里人都没了兴致,珩哥挠挠头:“怎么办?要回信吗?”
“不急,多等两日。”邱阅山说完,回去继续打铁。
邱母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对珩哥道:“你要好好读书,早一日金榜题名,就能早一日去帮扶你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