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人铭记的发泄工具们(1 / 2)

琉璃制成沙漏中,浅金色的细沙缓缓往下漏去。

当最后几颗细沙漏进了底端,沙漏瞬间翻转,使得旁边机关中的齿轮互相紧密咬合,发出“叮”的清脆小锣声。

这声音不大不小,激得透过琉璃之后,一双被镜面扭曲得粗大的眼睛立即一缩。

一个一直屈膝蹲在沙漏前,一直紧盯着它的灰发老太监,立即如上了发条般起身,转头对身后的太监们道:“时间到了。”

与此同时,旁边一个捧着册子的中年太监,迅速用毛笔在册子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另一边的太监、宫女们得了指令,一个个面无表情,井然有序地走到垂花门前,对着里面的锦桓帝貌似恭敬,却更像是冰冷的通知——

“皇上,时间到了。”

不等里间的锦桓帝回应,那些太监、宫女们捧着水盆、毛巾等物径直走进去,一个个脚步不发出半点声音,整齐划一恭恭敬敬地垂着头,纷纷跪在床前,像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锦桓帝咬牙忍着怒意,却又不得不收敛,他竭力压抑自己的火气,飞快地从床上起身,下了床,随手接过最前面一个宫女递上来的毛巾,胡乱擦拭了两下身体。

之后在大太监福宝与宫女们的帮助下,穿上那件肃穆的玄色龙袍,对着在一个宫女的搀扶下,颤巍巍下床跪在地上,鬓发散乱,满头大汗,只随便套了件长袍遮羞的女人道:“何贵人歇息吧,朕回去了。”

“是,臣妾恭送皇上。”

等女人微哑着嗓子,娇啼婉转的说完,抬头,却见锦桓帝早没了身影。

不过她早已习惯,目光中充满麻木,似乎没有半分失落。

锦桓帝背着手,快步跨过启祥宫的门槛后,抬头时后宫中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映入眼帘。

那些宫殿楼阁的屋檐底下,悬挂的灯火闪烁,然而此刻仿佛化作潜伏在黑暗中,一头头巨大凶兽的眼睛。

正虎视眈眈地目带贪婪,欲将人吞噬入腹,尸骨不留。

不论是卑微到尘埃里的太监、宫女也好,教坊优伶也罢;

亦或,宫中妃嫔,皇后、皇帝,在这些漆黑的庞然大物面前也不过皆为蝼蚁,不可逃脱。

锦桓帝迅速收回目光,登上那架黄金打造,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的九龙车上。

他坐在车座上,手指抠住坐垫,呼吸急促,紧紧闭上眼睛。

此刻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后悔,想着自己该带雪儿来的,要不这会儿,好歹能拿来纾解一下。

锦桓帝初登基那会儿,本来是没有这方面取向与癖好的,甚至对历代祖宗代代相传的癖好嗤之以鼻。

但随着日久,他才发现此事与他的癖好无关,而是不得不为之。

他必须得发泄出来,总不能自己憋着。

而这些“工具”们要足够漂亮,足够听话,且绝对不能有孩子。

马儿脖颈上的铃铛声响,在长长的甬道内不断碰撞朱红的墙壁,发出回响。

使得原本小小的铃铛声逐渐变得高亢,越过高高的宫墙,如涟漪般向那无数宫苑之中扩散开。

有美人正对镜梳妆,忽闻那铃声,眼角无声留下了一滴泪;

也有早睡的嫔妃,眉头不禁微蹙,从床帐内发出清浅的叹息,翻过身,一时辗转反侧。

逐渐的,铃铛声穿过甬道,离寝殿渐近。

陷入一片漆黑无光的宫殿中,瘦弱的少年,此刻正被迫承受如万蚁啃噬,千针齐刺的痛苦。

犹如身陷滚烫地府岩浆之中,无数灼热的火焰包裹着他的身体,令他不得解脱。

他紧紧抱住自己,如只猫般蜷缩在宽大的床榻一角,时不时因痛苦而在榻上打滚。

无论如何,也死死抿着唇,用最后的潜意识,强迫着自己不许发出半点声音。

伴随那股刺痛与灼烧越来越旺盛,他身上不断涌出细密的汗液,整个人浑身淋漓,仿佛刚从水里出来。

白拂雪此刻的脑子几乎是混沌的,他已经分不清时间,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时间仿佛静止,陷入了永恒,而这种痛苦也将永恒保留,不会停歇。

直到一双大手将他捞起来,白拂雪没有太多知觉,只是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味,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环上去,如抱住救命稻草一般,嘶哑着嗓音,喃喃哀求道:“求求你……救我……”

霎时,锦桓帝原本压抑的怒火,登时在这句话出口后,散了大半。

他停下本想进行粗暴的动作,缓缓在榻边坐下,抱住少年,手指顺着少年的肌肤滑过,确认少年即使神志已不太清,也能如肌肉记忆般,乖巧的在他的手中卸下所有尖刺,如朵盛放着,任人采撷的纯白莲花。

奖励般地抚开他额前碎发,露出晶莹光洁的额头,轻轻吻在额间,垂眸见缩在他怀里的白拂雪,此刻手指拽住自己衣领,正颤抖不已,大口喘息着,仿佛只快要脱水的鱼。

锦桓帝眼中盛满笑意,满意得欣赏着自己几年间,一点点亲手教出的作品。

夸奖道:“雪儿真乖,上次教你的规矩,都有好好记住呢。”

于是好心决定看在今夜如此听话的份上,便不再继续折腾他了。

锦桓帝满意地将白拂雪打横抱起,走到里间,放入柔软的,宽大华美龙床上。

宫女、太监们低着头,收拾好地上散乱的衣袍,放下两边的床帐,似乎对里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红烛倒悬,被涌金浪。

泪水从眼角溢出,模糊了眼睛。

隐隐约约间,余光透过明黄色的床帐,瞥见一只熟悉的眼睛凭空出现在窗边,悬浮在半空。

它眼中带着无限的怨毒,紧盯向床上身影。

它似穿透重重帐幔,看到床上的景象,听见断断续续的哭泣,那无尽怨毒顿时化作无尽的戏谑。

隐约有人在耳边,疯狂地尖利叫喊道:“啊——!阿陵!你早就该这样!早就该这样!你就该被这样对待,就该低贱卑微到尘埃里!就该被人瞧不起!受万人唾弃!哈哈哈,阿陵,哭泣吧!堕落吧!绝望吧!快成为我主的食粮吧!哈哈哈……”

它又来了啊。

许是药效逐渐过去,白拂雪渐渐地恢复了一点意识,在心中如此想到。

“雪儿。”

锦桓帝恰在此时,低低唤了一声,拉回些许,白拂雪已极度散乱的气息与神智。

听锦桓帝在他耳边喃喃道:“好孩子,只有你能让朕这么尽兴,敬事房那些……”

接下来的未竟之言,点到即止。

白拂雪却清楚的知道锦桓帝想表达什么。

他以前亲眼见识过,那些变态到连几个呼吸,都要计较的严苛流程。

有时候他都在想,要换成自己,每次那啥被人一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观、听墙角不说,还要中途掐点卡秒地被立即打断,恐怕身体早出问题了。

狗皇帝真是天赋异禀!

他们皇家人真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吧?

换到现代,若是做了大体老师,这不得让法医们狂喜?

白拂雪此刻思绪混乱,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随着锦桓帝的力道加重,白拂雪被迫主动用双手环在他的颈上,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那股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不得不再次开始急促地大口喘着气。

迷迷糊糊地从口中艰难迸出四字,“那就,改了……”

锦桓帝闻言,顿时发出一声充满无奈的笑声,将他抱紧了些,埋头低喃道:“那是祖宗规矩……”

紧接着,似乎因为这个话题,原本熄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锦桓帝毫不客气地将白拂雪如布娃娃般任意摆弄。

伴随突如其来的暴戾,白拂雪稍微清醒的意识,再被动陷入黑暗混沌之前,心里残留一句粗口——

去尼玛的祖宗规矩!

翌日,天光大亮。

即使穿过重重帐幔,依旧明亮的阳光落在白拂雪的眼睑上,他缓缓睁开眼,一大片明黄色映入眼中。

心里想着也许昨晚听话,乖乖吃了药,锦桓帝觉得他表现好。

没有同往常一样,完事后就不客气地把他从床上扔下去。

如果有大量太监、宫女在场,自己还得跪下来谢谢他。

身为一个发泄用的“工具”,白拂雪连属于自己的卧室和床都没有。

比起从前刚进宫在教坊司的日子,还有所不如。

虽然他脑袋上,被锦桓帝挂着教坊司司正的名头,但他从来再没去过教坊司,也没干过一天司正该干的活儿。

白拂雪平日只能睡在外面的木榻上,木榻又硬,又不够长,几年前他年纪小时,人比较矮还好。

最近长高了,他只能蜷着睡,才不会被硬邦邦的木板顶脑袋。

于是难得有床睡,白拂雪便懒懒地抱住暖和柔滑的锦被,重新闭上眼假寐,不想起来。

脑海里响起青霜似乎大多数时候,都天真无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