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银两(1 / 2)

大乾王朝。

中州府,瑞安县下。

白河村。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冉婧瑶自从有了身孕以来,好容易不再吐了,但又开始出现犯困的症状。

原本常小娘子与白二五,想着冉婧瑶与阿凌二人在家难免冷清,故而便叫二人到自己家过大年。

但吃过晚饭,一直到戌时末,冉婧瑶实在扛不住了,两个眼皮直打架。

阿凌见了,不得不带着冉婧瑶告辞离开,陪她回家睡觉。

冉婧瑶才躺下没多久,突然门外被敲得砰砰作响,只听外面人似十分着急地喊道:“云大夫!你睡了吗?出事了!出事了!狗娃家出事了!大夫,你快去看看吧!”

阿凌警觉地睁开眼,安抚身旁被吵醒的冉婧瑶道:“你睡吧,我去看看。”

冉婧瑶本不想起来,一听“狗娃家”三字,登时脑海里冒出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刹那间没了睡意、

跟着起身。披上衣服,打了个哈欠,对阿凌道:“唔……没事,一起去看看。”

阿凌只能在旁陪着,等她穿好衣裳,方一道儿走出去。

打开门,只见门外二三个村民,面色焦急地在门前徘徊。

他们见了阿凌立马上前,三三两两地慌张道:“云大夫你终于出来了,你快跟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说不定人还有救!”

“对!对!对!”一旁的几个村民在旁,面色惊恐地连声附和。

阿凌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劝他们冷静,说自己去医馆里拿了药箱就去。

冉婧瑶就跟他们一起在门口等着。

隔壁的白二五夫妻俩亦是被声音惊动,白二五走出来,向那几个汉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半夜的来找阿凌兄弟?”

那几个村民与冉婧瑶见了白二五,一时间面色复杂,其中一个领头的汉子年岁稍大,犹豫了片刻,才硬着头皮,面露不忍地对他道:“二憨子,你也去看看吧,毕竟兄妹一场。”

白二五闻言,愣在原地,被村民们连着叫了好几声,才缓慢回过神来,片刻间瞪起铜铃般的眼睛,朝他们问道:“我妹子怎么了?她不是嫁给狗娃了吗?”

见那几个汉子垂下头,只是叹了口气,白二五意识到不妙,急急追问之下,那几人无可奈何。

才道:“唉,两日前,狗娃他爹不是走了吗?你妹子还来找我们几个邻居,帮她料理狗娃他爹的后事。如今灵堂还搭着呢。

今天傍晚时候,狗娃忽然回来了。

唉,或许一时接受不了他爹的死吧?

刚才似与你妹子有了冲突,我们只听到他们俩似乎在吵嘴,后来,突然一声惨叫。

唉,等我们赶过去看时,就发现你妹子和狗娃两个,都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我们这才赶紧过来找云大夫,你别担心,也许还有救呢!”

刚说完,白二五已看到阿凌提着药箱从诊堂里出来,上前急急催促道:“阿凌兄弟,走,走,我妹子出事了,快走!求求你,救救我妹子!”

冉婧瑶看见白二五着急的模样,抿了抿唇,有几分后悔,她觉得若早点跟白二五说他妹子情况,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一行人趁着夜色,紧赶慢赶地到了村子里的狗娃家。

见他家的高宅大院门前,已聚集了许多围观的村民,都在门口踮着脚朝里张望。

幸亏白老村长已经得了消息,赶过来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维持秩序、

见了阿凌一行人来,叫人们让开条路,上前叹了口气,对阿凌拱手道:“大半夜的,劳烦云大夫你了,唉,还请您看看,这两个小冤家有没有救?能医就医吧,唉……”

阿凌与冉婧瑶二人跨进挂着白绫,牌匾顶上扎了朵大白花的大门里、

大堂里仿佛似有无数白绫垂落,被风一吹,轻缓的飘动,隐隐约约,能瞧见正中的墙壁上,大大的写了个墨黑色的“奠”字。

堂子正中的地上,放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

而棺材前,正有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的分别倒在血泊里。

这场景看上去颇有几分阴森不详,那些跟进来的围观村民,见了此情此景,许多都抱着胳膊直搓,站在院子里,宁愿吹着寒天的冷风,也不敢进来。

只是好奇心,依旧促使他们不少人,伸长脖子,踮起脚,朝里张望。

阿凌阴森诡异的场景见得多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吓人。

他面色淡然地先走到地上躺着的女人,也就是白七七身边,蹲下来把了下脉,又探了鼻息,轻轻抬起她的后脑勺看了看,发现她的后脑勺凹下去很大一块,头皮和已经开始凝结成黑色的血液,逐渐粘连在一起。

阿凌放下她的头,注意到棺材角上一块被撞的有些平的棱角上,尚且残留着些许黑色污渍。

能想象得到,或许是白七七与狗娃的推攘间,一头撞在棺材角上,当场就没了性命。

阿凌冲着冉婧瑶遗憾地摇了摇头,冉婧瑶捂着嘴,不禁泪从一双杏目里流出来。

她后悔了!

觉得白七七固然有错,但若是她来看病时,也许多关心关心她,或者把她的事告诉白大哥,今天眼前的惨状,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

“先生,这还有一个呢!”老村长见阿凌蹲在白七七身旁,摇了摇头的样子。

几十年的经验,心中自然已有了结果,叹着气,提醒阿凌去看看另一个,看上去白老村长也更关心他。

阿凌闻言,不得不走过去,他解开男人染血的黑衣与裤子,发现伤口主要集中左手手臂与下体,上面各有一道利器刺伤,其中下体上的伤口几乎将男人的器官切去一半,足以看出白七七那浓烈的恨意。

阿凌把了下他的脉搏,便对村长道:“哦,他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伤,失血过多,疼晕过去了,并无性命之忧。”

“哦,那还好,那还好,只要能有一个活着的就还好!诶,先生你快救救狗娃吧,狗娃小时候娘死得早,他爹一人把他拉扯大的,好不容易大了,出息了!在外面跑商挣了钱回来,他们家如今可就只有他一个男丁了!也不容易啊!”

阿凌却没有动作,蹲在原地,扭头看向泪流满面的冉婧瑶,目光透露着询问,“救吗?”

冉婧瑶有几分犹豫,她走到阿凌身边,小声问:“他受的什么伤?”

阿凌语气不变,瞥了眼自己看过后,顺手重新给他盖上的裤子,道:“他下面被白姑娘切掉了一半。”

冉婧瑶撇了撇嘴,低声对阿凌埋怨道:“傻丫头,都打算同归于尽了,刀子不会对准心口吗?捅那里有什么用?”

随后她抬头对老村长,说道:“老村长不好意思,这个病人我们不医,你们另请高明吧。”

阿凌闻言,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老村长一愣,连忙道:“二位,狗娃家有钱!他可是他家的独苗苗了呀!二位可是大夫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冉婧瑶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老村长您知道狗娃是怎么虐待白七七的吗?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快活不下去了,至于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杀了狗娃吗?”

“这……可……”老村长想说什么,却是哑口无言。

而一旁正红着眼的白二五,正不计前嫌地帮着自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大娘,收敛妹子尸体。

闻言,扭头注视向冉婧瑶,他颤抖着问道:“冉妹子,你说清楚!什么虐待?狗娃虐待我妹子?他怎么虐待我妹子的?”

冉婧瑶看着已经蒙上白布的小姑娘,抿了抿唇,觉得反正人都已经死了,说出来也没什么了,便干脆坦白道:“白大哥,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去年秋末,就是我们房子盖好那天,你妹子来找过我们,你记得吗?”

见白二五点头,冉婧瑶才继续,“其实那天你妹子是来找我们看病的,只是那天她见人多,便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