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感谢老铁为我探路(1 / 2)

还不及几位忠心的大臣冲他们怒骂出声。

已有一人率先脱众而出,手持笏板,躬身叩拜道:“臣吏部侍郎陈宏亮,拜见吾皇、拜见镇南王,愿吾皇万岁!王爷千岁!”

“臣鸿胪寺左少卿……拜见吾皇、拜见镇南王……”

“臣刑部侍郎……拜见吾皇、拜见镇南王……”

“臣大理寺右少卿……”

不断有人越众而出,躬身叩拜,但大多数大臣仍站在原地没有动。

有大臣低声朝身边人议论道:“镇南王?竟是镇南王?”

“乱臣贼子谋朝篡位!狼子野心啊!”

“快!快想办法,出去联系大将军,叫他立即回京驰援!镇南王谋逆……”

“噗嗤!噗嗤!”

跑到殿门前,试图离开的几人,瞬间在下一刻已身首分离。

而滚落在地的头颅眼中,仍保持着生前的惊骇之色。

随头颅滚动,从头颅的伤口处洒落出一地鲜血,与地上几具无头的尸体。

一时这般惨状,将一群欲要打算离开的大臣们,吓得纷纷后退,

其中离得较近的一个大臣,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血,他用手一抹脸,当看着那尚且温热的血液后,数息,双目一直,随后身体也跟着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言御史?闵大人!”

群臣一时不由满面错愕与悲痛,均是颤若抖筛。

其中几人顷刻被吓得面若白纸,他们偷偷觑向站立龙椅之畔的镇南王,也不知他是如何隔着这么远杀人的?

几人实在撑不住了,立即小跑到吏部侍郎他们一群人之后,冲龙椅上的小童与镇南王跪下。

但此刻的宣政殿内,依旧还有一部分大臣,即使面色苍白,浑身颤栗,仍倔强地只垂着首,站在大殿两侧。

与前面跪成一片的大臣们,彼此泾渭分明。

陈太师眸子深沉,凝视向在龙椅靠下的一张银制宝座,那是他数次反对无效,最终锦桓帝还是执意为他的大将军白拂雪,专门准备的座位。

而今,镇南王缓缓走到那张银座前,一撩黑色长袍,在上坐定下来。

陈太师此刻面色陈静,仿佛凛然不惧,厉声问道:“镇南王昔年随太祖持兵举事,反抗永寿仙帝暴政,同太祖以兄弟相称!因此,才得尔等萧家子孙,世代承袭王爵。镇南王,你如今真要不顾念太祖与你萧祖情谊,欲造反谋逆吗?”

镇南王戴着面具的脸,朝下首陈太师所在的方向,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直视向底下尚未跪拜的大臣,再次沉声重复道:“事不过三!本王最后再问一次,今当由长子六皇子长孙朗,于今日继位。诸位大臣,谁赞成,谁反对?”

群臣除了陈太师几人外,大都一时面面相觑,绝大多数人思及,他们还有一家妻儿老小在等着他们。

而锦桓帝如今生死未卜,万一……

正动摇期间,有人刚欲迈步……

“砰——!”

忽而,身后刚刚还紧阖着的厚重大门,突然发出巨响,径直从一个硕大的窟窿里,那刺目的天光透进来。

随着被人一脚踹开的宣政殿殿门,天光重新照进来,顿时照亮阴暗的殿内。

动摇的臣子们不由顿住脚步,皆被这声巨响惊得回头,却见此刻殿门被踹出一道大窟窿,厚重殿门尚在颤动不止。

而那大窟窿前,一位雪白长发,随风飘飞的少年持剑而立,暖白色的天光从他身侧形成光圈,自他周身晕染开,逐渐照亮大殿一半地方,如九天而落的神祗。

“大将军!是大将军!”

有大臣不可置信地揉了揉昏花的老眼,登时心下大定,几个动摇的大臣也立即把将要迈出的脚步收回。

陈太师持着笏板,眯眼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少年,却是在人不可察觉之下,半晌迅速明悟过来什么,亦是长舒一口气。

白拂雪微微垂首,没有理会那些或兴奋,或激动的大臣,他横剑在胸前,手指轻轻抚过手中长剑。

数息后,剑尖下垂,缓缓抬起头,对此刻鸠占鹊巢,坐在平日朝会自己座位上的镇南王。

按照锦桓帝给他的剧本,微笑着吐出三字:“我反对!”

一面在心中想道:“虽然要感谢这位老铁为我探杀狗皇帝的路!但等狗皇帝回来后,一定要让狗皇帝给我重新换一把椅子,这把不能要了!”

白拂雪心思百转,但他的一张俊美的面庞上依旧如往常般没什么表情。

镇南王见来人,沉声一字字念道:“白,拂,雪。”

……

与此同时,景阳宫中。

后妃们本相约而来到皇后宫中晨昏定省,白娇娘虽事事都听宫中嬷嬷、女官们安排,但也不是真就一板一眼,一成不变的人。

因此若后妃们按宫规问安后,不打算回去,白娇娘便让人端上茶水、点心,随她们彼此闲谈,大部分白娇娘虽听不大懂,但只当在旁听个热闹,算是打发时间了。

久而久之,后妃们请完安后,就成了自由的茶话会。

远处突一声巨响,打断了后妃们的闲聊,将屋中一个个环肥燕瘦的美人们吓得花容失色。

在协助皇后管理后宫的良妃在片刻惊骇之后,想起锦桓帝之前虽简略跟她说今日可能会有事发生,需要她冷静。

良妃立即快速冷静下来,刚安抚下众妃,正欲派人前去探查发生何事。

一声清脆的茶杯落地声,骤然在重回寂静的景阳宫中响起。

白娇娘怔了怔,看向声音的源头,见是坐在下首的萧贵妃,裙前有几片碎瓷和淌着茶叶、茶水。

她尚以为是萧贵妃因方才的巨大动静吓到,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茶盏,好心地出声询问道:“萧贵妃,你伤着没有?要不要去后面换条裙子?”

萧贵妃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上座这个单纯如小白兔般的皇后。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已有潜藏在外的一队听到她递出的暗号,立即持刀进入。

“啊啊啊——!你们?你们是何人?”

一众后妃突然见如此多持刀着甲的侍卫们直接闯入,且盔甲样式明显与宫中禁军不同,再看他们一个个皮肤微黑,五官相貌也与常见的大乾人有些许不同。

登时面色煞白,纷纷往后躲去。

良妃见惟有萧贵妃淡定自若坐在椅子上没动,立即意识到皇上为何让她保持冷静。

当即面若寒霜站起,挡在皇后与众妃之前,喝问道:“萧贵妃,你这是做什么?”

萧贵妃镇定地起身,压根没有半点理会良妃的意思,她只盯着那个带头的中年侍卫,面露出几分怀念,向他道一句:“石溪哥。”

石溪闻言,半晌才回过头,眼神有几分空洞,他伸手躬身一礼,唤了句:“见过小郡主。”

萧贵妃见他生疏的模样,念及物是人非,只得惨然一笑,问道:“兄长还好吗?”

石溪闷闷点了下头,答道:“王爷很好。”

说罢,他转头,眼神冷漠地看向那一群在皇后与良妃身后,着翠玉金钗的宫妃们。

她们此刻再无往日的优雅雍容,一个个颤抖着身体,彼此紧紧簇拥在一起。

石溪径直拔出腰间一把寒光闪闪的苗刀,就欲走过去杀人。

但萧贵妃见他拔刀的动作,立即面色一白,紧紧一捏手中的锦帕,慌张喝止道:“石溪,你干什么?住手!”

石溪脚步顿住,站在原地转头看向萧贵妃,面无表情地冲她道:“小郡主,王爷说了,皇帝的人一个不留!”

“不!”萧贵妃咬了咬唇,扫了眼那群瑟缩在一起的后妃,哪怕其中很有几个她讨厌的女人。

但萧贵妃讨厌归讨厌,到底不是王皇后那种狠辣无情的人,她径直走到石溪面前,阻挡他的前路,道:“她们只是一群没本事的女人,杀了也没用,等皇帝死后,把她们发配到寺庙去做一辈子尼姑就好!”

“你!你竟敢造反?”良妃惊愕。

哪怕她在这群士兵进来时就猜到了,但怎么还是不敢相信平日我见犹怜的萧贵妃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萧贵妃自然没有,但既然是他哥哥镇南王的主意,她只能遵从。

良妃见萧贵妃没回话,心下了然,立即从腰间摸出一枚碧绿的虎形玉符,高声喝道:“你们是镇南王府的府卫吧?今虎符在此!谁也不许动!”

“虎符?”

萧贵妃一愣,转头看良妃手上,的确是一枚完整的虎符,不可置信地摇头道:“不!不可能,袁知夏!虎符怎么可能在你手上?不对,大将军呢?大将军不是出征并州了吗?他没有虎符,怎么调的几万大军?”

袁知夏叹了口气,看着萧贵妃依旧如昔年进宫那般,一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模样,难得好心替她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