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尘土如雾霭般在半空中凝结成漩涡。九王子林茗天周身缠绕着暗灰色光纹,双掌平推间,数道尘刃如灵蛇般穿梭游走,精准地将青砖地面切割成棋盘状。这是他突破凝气境后,尝试将尘墟淬体诀与中级尘刃融合的新招式,每一次发力,都能感受到经脉中奔涌的灵力与肉身力量完美契合。
“殿下!陛下急召!”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修炼。贴身侍卫苏砚满脸通红地撞开殿门,腰间长刀还在微微震颤,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林茗天指尖轻捻,悬浮的尘刃瞬间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中:“可知何事?”
“听说是大魏发来敕令,要王室宗亲护送贡品。文渊阁、礼部、户部、兵部的大人都已在金銮殿等候。”苏砚话音未落,林茗天已抓起玄色披风,疾步往宫外走去。寒风吹过他微湿的鬓角,带着冬日特有的凛冽气息,却压不住他心中涌起的隐隐不安——大魏帝国向来强势,此番点名要王子护送,恐怕暗藏玄机。
金銮殿外,青铜兽首香炉中腾起袅袅青烟,混着大臣们衣袍上的熏香,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诡异的雾霭。林茗天踏入殿内时,文渊阁大学士李修远正激烈陈词,雪白的胡须随着动作微微颤动:“陛下!大魏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番敕令,分明是想折辱我流云颜面!但臣以为,越是如此,越要选派德才兼备的皇子,方能彰显我朝气度!”
龙椅上的林元帝林翰江轻咳两声,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玉如意:“依卿之见,何人可担此重任?”
“大王子林茗朝!”李修远猛地甩动笏板,声音震得殿内烛火摇晃,“大王子素有贤名,练体八层的修为足可自保,且精通诗书礼仪、邦交之道。由他担任主使,既能展现我朝诚意,又能...”
“且慢!”兵部侍郎王思达突然出列,铁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大魏边境近来匪患猖獗,血刃盟频繁袭扰商队。若只派大王子一人,仅凭护卫队如何能保周全?可派九王子做副使,另派三千铁甲军护送。”
殿内顿时炸开了锅。文官们纷纷指责武将危言耸听,武将们则拍着腰间长刀,历数大魏近年来的挑衅之举。林茗天站在皇子队列中,敏锐捕捉到几道充满怀疑的目光扫向自己。
“陛下,臣有异议。”吏部尚书张弘俊突然开口,他的目光在林茗天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满是质疑,“大王子德才兼备,确实是主使的不二人选。但说到副使,九王子恐难当此重任。想当初,九王子整日沉迷于酒色犬马,在京城闹出不少笑话,还曾当街纵马惊了百姓。如今这般重大的出使任务,关系到我流云王国的脸面,怎能交给一个曾经的纨绔子弟?”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许多大臣纷纷点头,显然都对林茗天过去的行径有所耳闻。
礼部尚书白蒲远也跟着摇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出使大魏,不仅要武能防身,更要文能言善辩,懂得外交礼仪。九王子之前的表现,实在难以让人放心将如此重任托付于他。”
林茗天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他自然明白,自己过去的纨绔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想要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众人的看法,谈何容易。但他也清楚,这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大王子林茗朝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朗声道:“诸位大人,九弟过去确实年少轻狂,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近来,我与九弟朝夕相处,亲眼见证他痛改前非,日夜勤修苦练。他如今的修为已不可同日而语,且心思聪慧,定能在此次出使中助我一臂之力。”
林元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浑浊的目光扫过殿内:“陈玄策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