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碎雪掠过巍峨的“镇南关”,流云使团的青铜战车在关前缓缓停下。城头飘扬的玄色魏字大旗猎猎作响,铁甲守卫的长枪如林,在暮色中泛着森冷的光。陈玄策握紧腰间长刀,望着城楼上悬挂的鎏金匾额,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这是他第一次踏入大魏腹地,却感受到比血刃盟更压抑的压迫感。
“停下!例行查验!”随着粗粝的喊声,一队身着黑甲的魏兵策马冲出,腰间悬着的令牌刻着狰狞的饕餮纹。为首的校尉扫了眼使团阵容,目光在装载贡品的檀木车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流云来的?知道规矩吧?”
大王子林茗朝整了整月白锦袍,踏出主辇,声音沉稳:“我等奉流云王命,前来进贡大魏陛下。还望通融...”
“通融?”校尉嗤笑一声,手中马鞭重重抽在地上,惊得拉车的马匹人立而起,“镇南关有镇南关的规矩。每十辆马车,得留下三件贡品充作‘通关费’。”他故意拖长尾音,贪婪的目光扫过使团众人,“若是拿不出来,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空气瞬间凝固。三千铁甲军的手按在刀柄上,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陈玄策周身腾起肃杀之气,长枪枪尖微微颤动。林茗天望着那校尉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想起沿途百姓饥寒交迫的惨状,胸中怒火腾地燃起:“不过是仗着魏帝国势大,行强盗之事!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匪类!”
“放肆!”校尉脸色骤变,抽出佩刀直指林茗天,“小小南楚王子,也敢在大魏地界撒野?来人,给我...”
“且慢。”清冷的声音如寒泉注入沸鼎。叶灵霜身着一袭月白狐裘,缓步从队伍中走出,冰蓝色发簪在暮色中流转着微光。她瞥了眼校尉手中的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这位军爷,可知缥缈宗的弟子,最看不惯以强凌弱?”
校尉的手猛然一颤。缥缈宗在沧澜大陆排名第一,势力强大,寻常势力轻易不敢得罪。就连三大帝国都得给缥缈宗三分薄面,在大陆上的威名如雷贯耳,他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道:“仙子莫要多管闲事!这是我大魏...”
“我自然不会坏了规矩。”叶灵霜玉手轻挥,一枚晶莹剔透的储物玉简飞向校尉,“这里面有一千灵石,权当通关费。不过——”她的眼神骤然变冷,“若日后再让我听闻你欺压往来商队,可别怪本姑娘的冰魄剑不长眼。”
校尉接住玉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本想刁难流云使团,趁机捞一笔横财,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缥缈宗圣女。权衡再三,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放行:“算你们运气好!走!”
车队缓缓驶入镇南关,林茗天望着城头渐行渐远的魏字大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叶灵霜似有所觉,踏着冰晶飘至他身旁,递来一枚散发着寒气的冰果:“还在生气?”
“凭什么?”林茗天攥紧缰绳,声音压抑着怒火,“我们明明是来进贡,却要受此等羞辱!那一千灵石,足够流云一个村庄百姓吃上三年!”
叶灵霜咬了口冰果,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因为这里是大魏。”她的目光望向远方层叠的山峦,“弱肉强食,拳头就是规矩。你若想改变,就得先让自己足够强大。”她突然转身,冰蓝色眼眸直直望进林茗天眼底,“就像你能力抗血刃盟,与其愤怒,不如把这股劲用在修炼上。”
林茗天心中一震。叶灵霜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郁结。正思索间,陈玄策策马赶来,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疤:“九王子,叶仙子所言极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咱们平安回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