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性禅师一看是她,慈和微笑道:“施主,可是想通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单青云藏不住她那有些轻蔑的笑,只说道:“在下没有这个慧根,始终还是觉得花花世界好玩,不过禅师,在下有一个朋友,对这甚深佛法颇有理解,所以就带他来见见禅师,还望禅师指点一二。”
说完单青云将冷时弘拉到宝性禅师面前,宝性禅师打量一番,便说:“他和小侯爷一样,实需自悟,不宜听法。”
“禅师,他连口都没开,您就这么说,未免太武断了吧。”
宝性禅师微笑走上前,说道:“这满殿人才,实不如你有根器,可惜缘不到,你不通。”
单青云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这样还能叫有根器?那小侯爷不是早就立地成佛了?
一旁公子们都气道:“禅师糊涂,他这等庸碌俗人,如何听得懂清净佛法。”
宝性禅师只是微笑着,看着门外天光,缓缓走到门口,说道:“饿了,去吃饭。”
众人都往外散,小侯爷也跟着往外走,他人高马大腿又长,步子迈得宽阔,几步路就出去了,单青云赶紧拉着冷时弘小跑跟着小侯爷追了门外,喊道:“小侯爷,且慢。”
小侯爷冷着脸回头,恰好与冷时弘相对,眼神一撞,两人都是眼皮一跳,看得呆了。
单青云分明看到,小侯爷那冷若冰霜的脸,疏离化尽,再看看那冷时弘,他呆呆的,呼吸都变慢了许多。
她正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干巴巴介绍道:“小侯爷,这位是青云文书馆同僚,来自越东道的冷时弘,他与青云是同科,当届的状元。”
那俩人就这么傻呆呆地看着彼此,就她一个人演独角戏似的在那硬邦邦地说话。
单青云无法,只得横起手使劲锤了一下冷时弘,提醒他干正事。
冷时弘“啊”地一声勾胸弯下,小侯爷这才有了反应,上前拉着冷时弘的胳膊,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冷时弘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摆了摆,直说没事。
单青云正要开始高谈阔论,突然被人搭上了肩,那人搂着她说道:“小冤家,寺里斋饭可口,再不赶着去吃,待会就没了,咱们快走。”
小王爷李容俊将她快速拉开,单青云挣脱开他,想往回跑,被他死死拽住,往旁边的院子扯去。
单青云被他扯得老远,她用力甩开李容俊的束缚,气道:“小王爷,你一个外来之客,为何坏我好事!”
李容俊惊讶道:“坏你好事?是你差点儿坏了别人的好事?”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坏谁的好事了。”
“小冤家,你还真是没有眼力见,那二位一眼万年,依小王看,必要生出一段才子与才子之间的佳话,你夹在中间,是不是坏人好事?”
单青云这才被李容俊给敲醒,走开两步细细思索,若是冷时弘与虢越……越想那二人越发相衬,虽然是个禁忌,只要能把虢越拉下山,在她这个阵营里,不管是怎么来的,必然是可以派上大用场,没理由不促成他们的好事。
李容俊轻摇折扇,跟过来看着她,微微歪着脑袋问道:“想清楚了没有啊?”
单青云冷哼一声,说道:“小王爷诗才不行,在这风月情上,还是男人和男人的风月情上,倒颇有建树。”
李容俊毫不避讳,仰天叹道:“那是自然,我们南靖民风开放,断袖龙阳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再加上小王我天生多情,心细如发,是个不可多得的痴心人,怎会看不出那二位眼眸间的深意呢。”
单青云恶心至极,背过身小声骂道:“浮荡不堪,恶俗艳浪。”
“你说什么?”
单青云看着天,转着眼珠,大声回答:“我说小王爷通达人情,很有本事。”
李容俊慢慢悠悠又晃到单青云跟前,笑道:“小冤家,你终于看到本王的优点了。”
“您能不能别叫我小冤家了?恶心人。”
“不然叫你什么呢?”
“我有名有姓叫单青云,小王爷是忘了吗?”
“叫名字显得多生疏啊。”
单青云冷笑一声,问道:“我跟你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