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青云见到南靖皇帝,行了外使觐见礼,说道:“拜见南靖陛下。”
“单外使,请起吧。”
单青云起身,他提了提手招呼他二人,说道:“都坐吧。”
单青云和李容俊分坐皇帝两侧,蓝衣换了新的果盘切肉等食物,又换了琉璃瓶盛的桃子酒来,再将府里金镶底的白琉璃盏也拿过来供给皇帝用。
“今日夜不见月,你们二人还这么有雅兴?”
“在这里等着皇兄,又闲来无事,不就喝两杯消消暑,这酒酿得尚好,皇兄多喝两杯。”
蓝衣给皇帝盛好了酒,他身后陪侍的人将酒分装一小点儿出来喝下,等了一小会儿,方点头对他说:“陛下请饮。”
南靖皇帝拿起酒盏对单青云说道:“早就听闻单姑娘胆大心细,足智多谋,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单青云微笑道:“陛下过奖了。”
“今日就当是家宴,都不必拘谨。”
李容俊抬眼看着单青云,拖着嗓音说道:“家宴……怕是不合适吧,这亲未定,门未过的……”
单青云眼观鼻、鼻观心,听着这兄弟俩开始唱双簧。
“定亲还不容易,朕遣几个人去北梁,提些东西换个帖子便是,你娶亲,礼也是在北梁操办,国库也不缺钱,交给内务官你大可放心。”
李容俊盯着单青云的反应,单青云却没有任何反应。
“皇兄,那我这府邸是不是该修葺一番?身为王妃,有没有封诰和俸禄?”
“你王府的俸禄不都是由王妃来管的么,若为南靖出谋划策有功,封诰自然会有的。”
单青云耳朵一动,逮住了这个机会,“如此,青云可不就是来为陛下出谋划策的么。”
南靖皇帝又拿起了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叹道:“好酒。”
单青云无视他这个不接茬的举动,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正事,“青云是宝性禅师的弟子,宝性禅师日日教导弟子,需以天下百姓的福祉为要紧,行事以此为目的,便是积了功德,离如来更近。陛下怀柔仁德,又与师父缘分匪浅,摒除国别偏见,以天下为己任,做些大善大德之事,如何?”
南靖皇帝嘴角微微翘起,脸色隐隐透着一股讽意,似乎在嘲笑单青云天真,单青云轻轻吁出一口气,没想到跟他谈,谈功德是废话,还是只能谈利益,续道:“是青云胡说八道了,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自然要以国事为重的。”
李容俊立马拿起了镇在冰里面的琉璃瓶子,一边倒酒一边陪笑道:“皇兄可不了解她,她向来这么耿直浪漫,惹了不少笑话。”
“既然是你的心上人,你还是不要随意笑话人家。”
“可青云帖子上写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单青云突地提起帖子上边境战力之事,皇帝和李容俊皆有一顿,而后一个倒酒,一个将眼睛瞥向别处。
单青云见他们二人想装傻,便自顾自继续说起来,“陛下以为睿王爷和东怀殿下愿退兵三十里,又年年交岁贡,俨然向南靖称臣,不足为惧,可陛下似乎低估了我北梁人精忠报国的决心。”
说到此处,单青云见南靖皇帝眼中有一丝丝异动,她便换了话头,试探道:“想必边境情况,陛下比我更清楚,如今两国战力如何,若打起来,南靖还真不好说。”
南靖皇帝笑了,可单青云看得清楚,他下半脸笑,上半脸却无笑意,那也就是说边境沙将军准备的事情,他一定是有所耳闻的,到这里她的底气就多了一大半。
“朕有祁王作质子在手,一来交换质子就是两国平安共处的保障,二来祁王靠你的本事在北梁百姓中尚有威望,睿亲王撒手不管,只怕有辱你北梁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