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1)(1 / 2)

单青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皮子眨了好几下,难以置信,她看着东祁,眼神有恳切还有一丝丝埋怨,“殿下,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放其自由?关绍德?要放其自由?”

“陛下感念关家多年为朝廷出力,也无甚大过错,决议宽大处理。”东祁解释起来,也显得苍白无力,大伙生死场里走一场,结局却不如人意,当然,也不如他的意。

“无大过错?他关绍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对着百姓横行霸道,利用赌博陷害官员,为陶相和太子拉帮结派,控制北梁朝政,这还能叫无大过错?殿下,这还是值得我们效力的北梁吗?”

冷时弘被单青云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向东祁拜道:“殿下,此人心性恶劣,在雍京横行霸道,青云替百姓打抱不平,难免有些失言,此等恶人,不说斩首,流放他处都合理,怎么会放其自由呢?”

东祁自觉在此事上,也没有脸面面对伙伴们,眼眸视线转下斜下方,解释道:“那夜本宫带兵抓人,动作太大了,有人通风报信,据说陶相深夜进了宫,等本宫整理好东西早朝申奏的时候,陛下就如此了断此事了。”

单青云不甘心,追问道:“殿下,殿下可有在陛下面前明其利弊,说其恶性?这等人在雍京天不怕地不怕,恶贯满盈,不除此人只怕不得民心,于我北梁江山毫无益处啊。”

“本宫说了。”东祁被单青云这么指点,觉得被冒犯,也觉得威严受损,呵斥道:“本宫比你更想关家失势,可细究起来,关家不过开了个赌场,勾搭了几个官员,最大的不过一个欧阳谦,欧阳谦在密侦司,只认了赌博,按下了关家茶庄涉赌的案子,其他一概不知道。你说他控制北梁朝廷,证据呢?”

关绍德逃命放的那一场火,终究还是影响了结局,单青云自责,但还是想找那一线机会,“那采莲案呢?欧阳谦那几次欠账下面,还有一个采莲案,这个他也能说不知道吗?”

“欧阳谦咬定不知道,密侦司要继续查,但是欧阳谦在密侦司的狼狱里,撞壁自杀了。”

单青云吸了一口凉气,又问道:“刚要查就自杀了,行事诡异,漏洞百出,密侦司也就这么放过了吗?殿下,此事若不一查到底,民怨难平啊。”

“到底是民怨难平,还是你心不平?”

单青云被东祁这么噎了一道,往后退了一小步,说不上话来。

东祁重重呼出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把语气放平缓了些,续道:“陛下亲自结案,说了到此为止,你应该知道,这四个字从陛下的口中说出来,分量有多重。”

单青云双肩落到了底,失望至极,连关绍德这么恶贯满盈的人,抓住错处还能这么不了了之,那她对朝廷还能寄予什么希望。

冷时弘见两人言语间些微有些剑拔弩张,都不大对劲,向单青云走近了些,安慰道:“青云,咱们慢慢来,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陶相和关家的势力盘根错节,系住了半个朝廷,此时陛下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大约也不想有内乱,给了南国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平日里不大出声的虢越也瞥了她两眼,劝道:“算了吧。”

连虢越都发话说算了,单青云再意难平也要平下来,她迟早要收拾掉这个恶霸。此时便先收拾了自己的脾气,恭恭敬敬在东祁面前拜道:“青云冒犯殿下,向殿下赔罪,望殿下海涵。”

她这番疏离又恭敬的模样倒让东祁真的有些生气了,说道:“单大人,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以下犯上了。”

单青云听了,便又有些委屈,可她不忘自己倔强的本色,冷着脸慢慢儿掀了衣裙,跪在地上,拜道:“下臣知罪。”

东祁更生气了,默不作声,让她这么跪着。

冷时弘下看看,上看看,这两个人一点都不像认罪要罚,倒像极了在斗气,他又想帮忙说点什么,但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臣饿了。”冷时弘差点儿笑出了声,虢越突然拱手向东祁说出这么一句话,把那斗气的氛围倒是打成了碎片。

东祁听虢越口中说出这句话,有些无言以对,问道:“现在不过申时,虢小侯爷,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是想吃中饭还是想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