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斥一声,脚步不由往后退去。
只见关驴蛋眼神腾起一丝诡异的凶狠,瞟了一眼王阿牛,一伸手,就把靠在板车边的朴刀拎到了手上。
手一抖,双手紧握朴刀,关驴蛋赶上几步,朴刀就高举起来。
“哇呀呀……”他嘴里扯起了戏腔,大喝一声:“着!”
王阿牛到死都没明白,自个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个瘟神。
关驴蛋长得本来就高,脸色又通红,手上朴刀高举起来,颇像一把青龙偃月刀。
眼睛瞪起来,他还真的有几分关二爷在世的模样!
慌忙之中,王阿牛竟然忘了开枪,急忙举起手里的枪,想架住关驴蛋的朴刀。
可他却慢了半拍,阳光下只见寒光一闪,他的枪只举到了一半,脖子就一阵剧痛。
朴刀结结实实的斜劈到了他的脖子上,一道鲜红的鲜血喷了出来。
朴刀往回一扯,关驴蛋一抬脚,把还没死的王阿牛蹬到一边,怒目圆睁,回头就朝另一个伪军扑过去。
王阿牛撒开枪,伸手捂住脖子,可哪里捂得住喷溅的鲜血,几秒之后他就一命呜呼了!
那伪军哪里知道关驴蛋为何突然暴起,眼看王阿牛一招之内就魂飞魄散,他慌忙往后急退,伸手去拉枪栓。
“哇呀呀……”
关驴蛋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大步流星的奔将过来,朴刀又高高举起。
慌乱中,他顾不上拉枪栓,急忙抬起枪来猛挥,枪管在半空和朴刀“当”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他哪里想到关驴蛋力气这么大,朴刀力道竟这么重,虎口一麻,枪被荡到一边,差点飞了出去。
咬紧牙关,脚步继续往后退着拉开距离,又急忙的把枪口摆回来,他嘴里慌忙的低喝道:“你要做甚!”
“既已见我杀人,断不可留!”
关驴蛋嘴里嚷嚷着,举起朴刀又追了过去。
急忙抬起枪口又挡了一下,这一次关驴蛋的力道更大了,伪军手握不住枪,手一松,枪竟然掉到了草地里。
手上没了武器,这伪军更加慌了,眼看关驴蛋高举着朴刀还不放过他,情急之下扭头就往草丛深处奔去,同时扯起嗓子大叫道:“救命……啊……”
“不得了,不得了,他喊将起来了……”
这下关驴蛋却比他还慌张了,可此时也不能半途而废,只能硬着头皮迈开步子去追那伪军。
被赶进高草之中的伪军像兔子一样猛窜出了十几米,这才发现前面的荒草更加茂密。
情急之下,他往边上狂奔,试图绕回土路上,往车站那边奔去,寻找救兵。
关驴蛋在后面紧追不舍,那把朴刀离他的后脑勺不到两尺,追得这伪军慌不择路。
虽然只有短短十几米,时间也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可关驴蛋觉得已经异常漫长!
他迟迟没有追上这个伪军,而他已经喊出了好几声救命了!
若是附近有人,这会怕不是已经听到呼救声,往这边赶过来了。
想到这里,关驴蛋脚下生风,嘴上又大喝一声:“哪里跑,拿命来!”
发觉前面无路的伪军急忙转弯,听到这声怒喝,抬头一看,关驴蛋竟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
慌乱中,他又急忙扭头往回跑,不聊脚下被一丛草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
趁着这个机会,关驴蛋赶了上来,举起朴刀就朝他脑后一刀。
这一下劈到了他的背后,那伪军吃痛,惨叫一声,却不敢停下脚步,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继续狂奔。
“怎滴还跑,气煞我也……”
关驴蛋平日都是一刀一个,头一次失手,让他大为惊异,也更加紧张起来。
吃痛的伪军嚎叫声更加大声,听在耳朵里及其的刺耳。
若不快点砍死他,事情就真的败露了!
想到这里,关驴蛋瞪着眼珠子,紧盯着奔逃的伪军,几个箭步追上去。
毕竟挨了一下重击,伪军虽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逃命,脚下还是慢了一些,再次被关驴蛋追上。
“着!”
关驴蛋举起朴刀,照准伪军的后脑一刀劈将下去。
“哎呀!”
那伪军一声惨叫,往前扑倒在了荒草之中。
这一次关驴蛋没有给他爬起来的机会,赶上去挥起朴刀,哪还有什么章法,一阵乱刀,把这伪军险些剁成了肉泥!
直到那伪军没了声息,关驴蛋才喘着粗气收回了朴刀,一看四周溅满了鲜血,又叫苦不迭起来。
“不好不好,这刀法散乱了,闹得如此狼藉,收拾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他又慌忙挥起朴刀,把边上的高草斩下一些,胡乱的扯过来,遮住了周边的一些血迹。
可这血迹还没遮完,他又一拍脑门,低声惊叫一声:“啊哟,瞧我这脑子……”
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伪军大呼小叫,有没有引来其他人。
此刻哪里还顾得上收拾残局,他提起朴刀,三步并作两步窜回了小路边,奔到了拐弯处,朝远处探头探脑。
路上没有人影,两侧也只有荒草一片,看起来没有人过来。
可他还是不放心,提着朴刀又跑上了小山包,抬眼朝车站里张望过去。
只见小海此时正穿出了草丛,快步朝七号仓库的墙角奔过去,可南边的那个哨塔上的伪军,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他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又推醒那个打盹的伪军,手指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哎呀,完犊子完犊子……被发现了!”
关驴蛋心头叫苦不迭。
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小海,小海却不知道塔楼已经发觉了什么,正贴着墙角往路口奔去。
关驴蛋见了,更加心急如焚,可他却不知道如何通知小海,让他赶紧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