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南昊哭一哭,他发泄完了就好多了,抽泣一会儿,就开始喊饿了。
李容俊指着他说道:“方才有饭吃你不吃,现在知道饿了,咱们在寺里,上哪里给你找吃的去。”
南昊捏着手绢一边抽泣,一边回怼:“这么大个国寺,连零嘴都没有么。”
李容俊摸着自己的额头,心里只觉得被雷劈了都比跟这货色待在一起要好,“你见过哪个和尚贪食吃零嘴的?”
眼看着南昊又要哭起来,李容俊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咱们赶紧下山,去城里吃一顿好的,行了吧?”
“可是,可是我现在就饿得肚子疼。”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我去想想办法吧。”单青云想了想,自认对大智寺还是有所了解的,出门拦了个小沙弥,请他拿些从佛殿上换下来的供果送来斋院,那些供果平日供完菩萨,也都是送给贫苦百姓的,偶尔上供的人一多,就可以提前换一些。
小沙弥知单青云是宝性禅师弟子,不敢不尽心尽力,没多久功夫就拿了苹果梨子来,南昊抢了梨子就往嘴里咬一口,脸上挂着眼泪,嘴里吃得很香。
后面两天法会,单青云再也不带人上山了。
大夏天还是贤王府的水榭凉快,南昊在水榭给单青云绣嫁衣,坐在青竹贵妃榻上绣金凤凰,想起那日在寺里见过赵旭,停下手来,没有心情再做绣活。
“你这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是在想谁呢?”
南昊带着闷气说道:“他要娶妻了?他怎么能娶别人呢?我都没娶妻,他凭什么娶妻呢……”
“他是他,你是你,干嘛非得把你跟他扯在一起。”
南昊愤愤道:“他敢娶,我也娶去,反正我娘都给我说好了。”
“你若用这样的方式斗气,那便不要绣我的嫁衣了。”
南昊心头一惊,语气就弱了下去,“凭什么……”
“你们俩没有缘分,关人家姑娘什么事,清白人家的姑娘,盼着嫁个好丈夫,何其简单的愿望,凭什么被你们搅和了,你们撒气,凭什么毁了人家姑娘的人生?”
“我……公主府的荣华富贵,还不够享用么?嫁到公主府,那也是天大的福气了。”
“荣华富贵,真的抵得过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么?如果公主府的荣华富贵足够了,你为何在这里跟赵旭斤斤计较呢?你怎么不早随了你母亲的心意,娶妻生子了呢?”
“我……”
“将心比心,便不要去祸害人家姑娘了。”
南昊年纪也有二十,从小养在家里,还是在后院闺阁里,十足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被单青云训了一顿,也就跟个小孩一样认识了错误,就是死不乐意承认,噘着嘴低着头委屈巴巴。
“吃不吃柚子糖?”
一听到有糖吃,南昊抬起眼,圆圆的像小哈巴狗一样无辜,他点了点头,单青云便把柚子糖端到他跟前。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捏两颗糖吃了就好了,又傻呵呵笑起来。这哭得也快,乐得也快的毛病,南昊还是独一个。
夏天过完入了秋,入秋一个月,南昊给她做的嫁衣终于做完了,单青云从水榭搬到了东边的院子里,这院子现在李容俊住着,他原来住的地方早空置出来,重新修葺,现下也修得差不多了。
单青云收到了东祁的信,他在沙将军身边一切妥当,等她安排后续。
南靖皇帝派遣到北梁的使臣加快路程赶回来了,一路回宫给皇帝回话,另一路被李容俊直接带回了贤王府,他们多带回来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如意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