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英小桌一拍,指着七姨娘骂道:“你这人来路不干净便算了,难不成还要污蔑我们这些大户家里做主子的,干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
“呵,小姐说话可真有意思,若是清清白白的,何必怕人搜呢。”
“你!好,你要搜,那我先搜搜你!看看你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拿我们当猴儿耍!”
盛英冲到七姨娘跟前要扒她的衣服,两人便撕扯了起来,婆子们把她们扯开,盛英继续骂道:“平日里仗着有瑁云嚣张跋扈惯了,如今瑁云没了,你还有什么资格闹?”
“我看就是你偷了玉佩,你们娘俩嫉妒我有瑁云!”
盛英的母亲四姨娘立马站出来喊道:“七姨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够了!”老太太的龙头拐杖一动,屋子里瞬时便鸦雀无声,“都是当主子的,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这当个七姨娘,倒把家风给带坏了。”
七姨娘赶紧又跪到老太太跟前,哭道:“老太太,那玉佩是主君送给妾身儿子的,妾身儿子日日戴着不离身,如今妾身刚没了孩儿,这玉佩就是妾身唯一的念想了,老太太您也是当过娘的,将心比心,求老太太给妾身一个公道吧。”
“这玉佩也找了,人也搜了,你还想要什么公道?莫非你还想搜我老太太不成?”
七姨娘磕了一个头,说道:“妾身不敢,妾身也不求老太太把人都搜尽了,只求老太太搜他的身。”
七姨娘一只手指着单青云,非要讨公道。老太太犹豫了,毕竟是单家独子,这真要搜起来,下人们多嘴多舌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老太太,只要搜了他,没有玉佩妾身也认了,妾身发誓,今日他身上,若没有这传家玉佩,以后无论妾身丢了什么,妾身再不多说一个字!”
连嬷嬷在老太太耳边细语两句,老太太点了点头,便说道:“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出去,留个小厮在就可以了。”
单青云耳朵细细动了动,随即站起来向老太太拜道:“老太太,真要搜孙儿?”
老太太慈眉善目,柔声安慰道:“老太太相信你,不过七姨娘刚刚没了孩子,你也要懂得悲心悯人的道理,小小委屈你一下,让七姨娘死了心也好。”
“孙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老太太听着。”
“古有幽王,宠妾亡国,今日单家,七姨娘每次要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父亲见色妄行也就罢了,老太太莫非也要宠溺妾婢,任由她在单家闹事吗?”
七姨娘心头一惊,拉着一个小厮往单青云跟前冲,说道:“你还废话些什么,给我搜,我的玉佩就在他身上!”
那小厮不过十五六岁,伸手就要往单青云身上摸,单青云扬起巴掌,使劲全力往他脸上一囫囵,小厮受这一巴掌,直接滚到地上。
单青云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往我身上招呼。在家,我是主子,你是仆,上下有序,在外,我是朝廷命官,你是一介草民,尊卑有别。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个家里,谁能动我?”
七姨娘立马哭道:“老太太,您看看,这还在您屋里呢,就摆起了官架子,他还把您放在眼里吗?”
“七姨娘想搜我,必是没有资格的,老太太想搜我,孙儿自当从命,不过,男女有别,更何况于国法、于家规,说来说去也只有一个人能搜我的身。”
七姨娘不肯善罢甘休,直问:“你说,谁能搜你?”
“父亲。”
“呵,主君今日在宫里,如何搜得你,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怕我们搜出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七姨娘当久了戏子不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小年宫宴,皇上向来体恤官员,不留晚宴,父亲孝顺,每年都会赶回来陪老太太用晚饭,不出半个时辰,父亲必定到家。”
“你……”
“也好,就让他老子来证他的清白。”老太太一发话定论,七姨娘就没有话可以说了。
单仲贤一回家,先到主院里看过洛芝芳,往老太太屋里走的路上,下人已将事情跟他交代清楚,单仲贤听闻,也只有叹气的份。
到了老太太的院里,单仲贤掀帘子进屋,先给老太太赔笑脸:“老太太,儿子不孝,又给老太太添麻烦了。”
“我老了,这个家啊,我是没本事做主了,你自己娶回来的好姨娘,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太太撇开脸,单仲贤连忙跪下,认错道:“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定当反省,绝不再让老太太烦心。”
“行了,先解决你儿子的事。”
单仲贤点头,起身走到单青云跟前,单青云两臂一展,让他搜身。
单仲贤往她腰带上摸了摸,随随便便就摸到个凸起的地方,两只手指往里一探,的确有个玉制的东西。
“跟我去对面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