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
哦,是梦呀!
它就说嘛,青霜哪里有那么菜?区区邪魔来了,都感应不到?
殊不知,白拂雪只是随口在敷衍它。
“大将军!不好啦,不好啦!庆国公府出事了!”乌恩的声音里满是焦急,突然从外传来。
白拂雪略微一愣,想起昨日朝会上拿什么白仲继为借口发难的费御史,立即心头一跳,随手披了件外袍,迅速走出去。
乌恩亦是才起床,突然得到庆国公府下人们递来的消息,只好随便套了件外袍,里面尚且穿着雪白的内衣。
他跑得一头是汗,满面焦急地赶上来,看到白拂雪,立即拉着白拂雪的胳膊就往外走,一面给他解释道:“刚刚庆国公府的一个仆役来找我,说是昨日那御史说的什么白仲继,居然不知何时潜入了庆国公府,他还绑架了国公夫人!”
白拂雪怎么都没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急忙快步跟乌恩前往庆国公府。
但等鸣鹤她们拉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太医到了白拂雪的屋子,却发现其间空无一人,大将军又不在了!
庆国公府,内院。
庆国公夫妻向来低调,自从年前小女儿已嫁了人后,只剩下他们夫妻俩,况且他们也不常在京城里住。
因此内院中的陈设、布置得十分简单、空旷。
满院里除了几棵老树外,只摆放着几盆青葱的长青盆栽,然而这几盆终究逃避不过。
花盆碎裂,泥块四散,修剪齐整的枝叶已被人践踏得不成样子!
白拂雪被乌恩带着赶到时,虽看不清具体有哪些人,但从密集、杂乱的呼吸声,就能察觉到院内只怕人数不少。
他见暂时无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暗暗朝乌恩打了个手势。
一个一改昨日发颤的声音,此刻洪亮地道:“白仲继!如今你已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
一个近乎嘶哑的男子从内院回廊的一个夹角处传来,他喘气声剧烈,朝外嘶吼道:“滚!都给老子滚!谁敢过来,老子就杀了这女人!”
“啊——!不要,不要,白……白小哥,你冷静点……”白夫人略有几分惊惶,脖子努力往后,生怕碰到面前横着的利刃。
“冷静?怎么冷静?大家明明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就许你们女儿能当太后、侄子能当大将军?你们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我就不行?凭什么道理?你们发达了,不帮扶帮扶同乡就算了?竟敢害我!”
白一九满面焦急,伸出手试图靠近,每每见横在自己媳妇前的那把匕首靠近,又只得退回来,劝慰道:“白小哥你冷静点!别动手,千万别动手!你要钱,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先把孩他娘放了好不好?”
白仲继一听白一九这话,却愈发激动,挥舞起手中的匕首,提溜着白夫人后衣领子,再次往墙角上退去。
他愈发目眦欲裂地嘶吼道:“滚!别侮辱老子!老子有的是钱!老子不稀罕你那靠女儿、侄子卖屁股给皇帝赚得几个臭钱,哼!你给老子,老子还嫌脏呢!你们一家怎么发达的,以为老子不知道呢?你让他们都走!都走!”
白一九被白仲继的粗言秽语说的面红耳赤,想要发怒,却又心虚不敢反驳。
这件事,其实是他们夫妻心头梗的一根刺,只是平日不敢表现出来。
但对方是皇帝,给了赏赐,他们敢说不要吗?
他们敢骂女儿、侄儿不知廉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何况他们也心知肚明,女儿、侄儿面对皇帝,若敢拒绝,怕是他们一家人早小命不保了。
人家发达,是靠十年寒窗苦读;或是四处贩货、跑商挣得辛苦钱。
而他们家呢?
哦,靠女儿、侄儿伺候皇上伺候的好。
这种事,白家夫妻一想到就羞红了脸,但又无可奈何。
费御史等觑了眼白一九通红的脸色,心头立时有几分畅快!
他们很瞧不起如白一九这种大字不识,全凭女儿、侄儿伺候先帝,走后门的“暴发户”。
丝毫不顾白一九他们夫妻的感受,反而越发刺激起白仲继,诱导性地问道:“白仲继,你有什么冤屈,大可随我等回大理寺申诉,若是有人暗中指使,你举报有功,便可留一……”
“砰!”
从头顶的回廊屋檐上方,陡然传来一声巨响,霎时打断了费御史的话。
顷刻烟尘滚滚,令费御史等慌不择路地急急呛咳着后退。
及至烟尘逐渐散去,才看清瘦高的白仲继已被一个雪发少年踩在脚下,生死不知。
白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脸色煞白,转头看见白拂雪顿时松了口气。
但一看到被白拂雪踩在脚下的白仲继,颤着身子,拉着白拂雪的胳膊,突然哭道:“冤孽啊!冤孽啊!我就说白河村当年那场大火,分明是老天爷看不下去,教我们白河村人们遭的报应!”
“翠花!”
白一九闻言,立即脸如猪肝喝止了一声。
白夫人一脸惨然,看了眼一脸懵的白拂雪,又看向白一九身旁的众位大臣,若不是白拂雪及时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已经无力地跌倒在地。
“大伯母,遭的报应是什么意思?”
白拂雪不由觉得白夫人这话十分奇怪,因此纳闷问道。
心说当年自己年纪小,难不成白河村里,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白夫人凄凄惨惨地哭道:“啊,初一,你当时年纪小,所以不知道。以前,我们白河村有一个叫狗娃的,说是出去打工,好多年都不回来。有一天突然回来了,说是在外发达了。回村来祭祖、落叶归根,还给我们村每家每户都封了红包,又给我们每家每户盖了小楼房,我们其实都清楚狗娃的钱来历不正,但看在钱的份上,都没人去报警。”
白拂雪听罢,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等等,伯母,您是说什么房?还有,您说报什么来着?”
“就三层小楼房啊。初一呀,你难道从前没发现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是三层小楼房,和别的村子不一样吗?”
有吗?
在白拂雪的记忆中,白河村里不都是普通的青砖瓦房吗?
什么三层小楼房?
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难道伯父、伯母也是穿越来的?
反倒是白夫人一脸惊讶的看向白拂雪,她再看看一脸惊愕,摸不着头脑的大臣们,亦是愣在原地。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楼房又是什么?
白一九亦是微愣了一下,倏而叹了口气,接续呆滞中的白夫人,叙述道:“初一,你该记得自从你家隔壁搬来的那户云大夫。据说就是我们妹妹,也就是你小姑姑,死的那一天晚上,他不知跟村长说了什么,狗娃突然就被村长逐出了白河村,之后就没了消息。我猜……”
白一九看向地上的白仲继,再次叹道:“白仲继突然有的那些钱,应该就是原本狗娃的。”
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白仲继身子猛然一颤,他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匕首早被白拂雪踩在脚下。
他亦听过白拂雪屠戮三国、杀人如麻的传说,顿时没了方才的凶狠。
偷觑向白拂雪一眼,对视上那双诡异的红眸子,只敢缩在一边,蹲着连连点头,赞同白一九的话,解释道:“我听爷爷说了,云大夫那天晚上跟他交了底,他们夫妻本是修士,那天晚上御剑累了,才在白河村落脚休息。云大夫说他会解决狗娃的,他不要钱,等狗娃死后,家里的钱啊、田啊,都归我们。所以,我爷爷才同意将狗娃逐出白河村。”
费御史等在旁听得牙齿打颤,所以是他们误会了?
白仲继的钱其实与庆国公、大将军无关?
是什么他们村里一个什么狗娃的?
不承想,反倒是一旁白拂雪蹙眉问道:“不对!凡间有禁灵剑,禁灵剑下,筑基以上修士皆不得使用灵力,他们怎么可能御剑到白河村?”
费御史等大臣闻言,心说不愧是大将军,反应就是快,立时眼睛一亮。
对啊!还有禁灵剑呢!这说不通啊!说不准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
地球,华国。
云省,丽春市。
上午十一点零九分,公安省厅档案室。
杨简与李莲花拿到林局发来的红头文件,有了权限,第一时间再次赶来云省公安厅,调白禾被密封的档案。
这一次有了文件,自然就比昨天顺利。
杨简快速翻看着一摞摞密封的档案,突然翻动的手立即顿住。
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那个带黑框眼镜,显得十分文雅的中年人。
向他带着几分惊愕地问:“路副局长,伊那林是华国人?”
路枫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语气中满怀遗憾,“不错。伊那林本是黥省锦川市下辖的祥康县黑水村人,黑水村的村民们靠山吃山,大都姓何。而伊那林在华国的本名,叫作何狗娃。在九零年代,曾去沿海打工,但期间不知怎么辗转到缅国,后来做了当地一个军阀的上门女婿,改名“伊那林”,从此开始做往华国贩毒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