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的终端蓝光映出我肩胛的雷狮印记。
>佩利的拳风擦过我耳际砸碎岩壁:“老大捡的野猫也配喝老子的水?!”
>帕洛斯的幻影匕首挑开我染血的绷带:“啧啧,这牙印…老大驯兽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别致了。”
>当雷狮的狂雷劈碎佩利脚边的岩石——
>他染血的指腹抹过帕洛斯颈侧的血线。
>“我的东西,”雷光在他瞳孔里淬成冰刃,“轮不到你们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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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烧药的苦涩在舌根顽固地盘踞,混合着口腔里尚未散尽的血腥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意识如同沉船的残骸,在药效引发的昏沉与高烧的灼热浪潮中沉沉浮浮。祁奥阳蜷缩在冰冷狭窄的岩洞角落,后背紧贴着湿滑的石壁,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肩胛骨下方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闷痛如同余烬般在神经末梢阴燃。
深紫色的披风沉重地裹在身上,吸饱了岩洞的湿气,冰冷地贴着滚烫的皮肤。外面震耳欲聋的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剩下岩缝滴水单调的“嘀嗒”声,在死寂中无限放大,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洞口那道隔绝内外、如同瀑布般的水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雨后初晴、被洗刷得格外清晰的惨白天光,刺得她眼睛生疼。狭窄的岩洞里,除了她自己压抑的呼吸声,还多了一些……别的存在感。
篝火。
就在洞口内侧不远,一堆新点燃的篝火正噼啪作响,橘黄色的火焰跳跃着,驱散着洞内淤积的阴冷湿气,也映亮了三个形态各异、却同样极具压迫感的身影。
祁奥阳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寒意比洞内的湿冷更甚。
雷狮海盗团!
雷狮本人背对着洞口,靠坐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他依旧穿着那身深色的海盗装束,右肩的战术背心被随意扯开,露出下面被绷带草草包裹的、昨夜被她咬伤的肩部,绷带边缘还渗着暗红色的血渍。他一条长腿曲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指尖捻着一小片枯枝,随意地投入火中。深紫色的披风搭在一旁的石头上,烘烤着湿气。跳跃的火光在他冷硬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紫罗兰色的眼眸半阖着,仿佛在假寐,但那绷紧的肩背线条却像随时会暴起的猎豹。
而在篝火旁,另外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毫不掩饰地聚焦在她身上。
离她最近的是佩利。那头金发如同燃烧的狮子鬃毛,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一条腿支着,手里抓着一块烤得焦黑的、不知是什么魔兽的肉,正用尖利的犬齿撕咬着,浑浊的黄色瞳孔如同盯上猎物的鬣狗,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戾和……一种纯粹的、打量新奇玩具的好奇,牢牢锁定着蜷缩在角落的祁奥阳。油腻的肉汁顺着他粗壮的手腕滴落。
稍远一些,帕洛斯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银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束着,末端挑染的黑色在火光下如同毒蛇的信子。他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双手插在深色制服的口袋里,姿态悠闲得仿佛在度假。但那双异色的瞳孔里,却闪烁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玩味和算计,如同最耐心的蜘蛛,细细审视着网中挣扎的飞蛾。
而最让祁奥阳感到一种无形压力的,是站在篝火另一侧阴影里的卡米尔。他戴着那顶标志性的红色针织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他微微低着头,手中捧着一个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微型终端,屏幕的光映亮了他下半张脸,也映亮了他毫无情绪波动的深蓝色眼眸。那目光并未直接落在祁奥阳身上,而是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穿透篝火的暖光,落在她裹着披风、却因动作而微微滑落、露出的左侧肩胛骨位置。
那里,三道狰狞的爪痕在火光下暴露无遗。而在爪痕上方,靠近脖颈的皮肤上,一枚由纯粹紫色雷光构成的纤细圆环,以及其上那朵含苞待放、暗红花瓣边缘缠绕跳跃紫电的微型玫瑰印记,正散发着妖异而危险的光泽——雷狮留下的烙印。
终端幽蓝的扫描光线无声地掠过那枚印记,也掠过她苍白脸上深重的淤青和唇角的血痂。卡米尔的手指在终端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记录、分析着什么。整个过程沉默、精准、高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被三双眼睛同时注视的感觉,如同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屈辱、恐惧、还有一种被当成实验品般审视的冰冷感,让祁奥阳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下意识地想将滑落的披风拉紧,遮住那个屈辱的印记和伤口,但右臂的麻痹和无力让她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喉咙里干渴得像要冒烟,昨夜高烧的脱水感尚未完全消退。她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篝火旁——那里,放着一个打开的金属水壶,壶口还冒着丝丝热气。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喂!”佩利粗嘎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挑衅。他猛地将啃了一半的兽骨随手扔进火堆,溅起一片火星。浑浊的黄色瞳孔死死盯着祁奥阳,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犬齿:“看什么看?老大捡回来的野猫,也配喝老子的水?!”
话音未落,他庞大的身躯猛地暴起!并非冲向祁奥阳,而是带着一股狂暴的劲风,巨大的拳头裹挟着骇人的力量,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向祁奥阳头部旁边的岩壁!
轰!!!
碎石如同炮弹般炸裂飞溅!坚硬的岩壁被硬生生砸出一个脸盆大的深坑!狂暴的气流裹挟着尖锐的石屑,狠狠刮过祁奥阳的脸颊和脖颈,留下几道火辣辣的细痕!几块尖锐的碎石砸在她身上,带来钝痛!
祁奥阳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地向后猛缩,紧紧贴住冰冷的石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死亡的阴影擦肩而过!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佩利拳头带起的风压和那纯粹暴力的恐怖!后背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再次崩裂,温热的液体浸透了绷带。
“啧,佩利,轻点。”帕洛斯带着笑意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毒蛇的嘶鸣。他依旧靠在岩石上,姿态悠闲,仿佛刚才那致命的一拳只是助兴的焰火。他异色的瞳孔饶有兴致地扫过祁奥阳惨白的脸和被碎石刮破的皮肤,目光最终停留在她因披风滑落而暴露出的、染着新鲜血渍的后背绷带上。
“瞧你把人吓的。”帕洛斯笑眯眯地踱步上前,动作优雅得像在参加晚宴。他在距离祁奥阳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手腕一翻,一把如同液态黄金般流淌、变幻不定、边缘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幻影匕首无声地出现在他指尖。
他随意地把玩着那把危险的匕首,目光却如同黏腻的毒液,牢牢锁在祁奥阳后背的绷带上,嘴角勾起一个更加“和善”的弧度:“这绷带缠得可真够粗糙的……啧啧,看看这渗的血……”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祁奥阳因恐惧和愤怒而紧咬的下唇上,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咬雷狮时留下的、深陷的牙印和血痂。
帕洛斯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暧昧,声音压低,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清晰地传入祁奥阳和篝火旁每个人的耳中:“还有这牙印……看来我们雷狮老大驯服‘小野猫’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别致了。” 最后一个词尾音拖长,带着赤裸裸的暗示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