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终章 上(1 / 2)

“为什么呀?”

那声带着巧克力甜香的、天真到残忍的疑问,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在死寂的神殿里溅起令人心悸的回响。

它没有浇灭格瑞眼中翻腾的地狱之火,反而像投入熔炉的助燃剂,让那黑暗的漩涡骤然收缩、凝聚,爆发出更纯粹、更冰冷的疯狂!

“为什么……?” 格瑞重复着我的话,声音不再嘶吼,反而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他脸上的扭曲癫狂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近乎非人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比之前更汹涌百倍的暗流!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所有的愤怒、屈辱、不甘,都沉淀为一种纯粹的、不顾一切的**毁灭与占有**的意志。

他不再看念安那凝聚着毁灭神威的身影,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灵魂,都死死地锁在我身上,锁在我那双依旧倒映着纯粹困惑的黑色眼眸上。

“好……”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如同刀锋般冰冷的笑容,“祁奥阳……既然你那双永恒的眼睛……永远也‘看’不懂……”

“那我就……”

“……做给你看!”

话音落下的瞬间!

格瑞动了!

不再是之前狂暴的扑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被激活!速度快到极致,甚至超越了凡人的视觉捕捉!那身象征屈辱的素白麻袍被他狂暴的元力瞬间震碎!化作漫天飞舞的白色碎片,如同为这场亵渎之舞献上的祭奠纸钱!

碎片纷飞中,露出他早已穿在里面的、紧裹着精悍爆发力的黑色劲装!烈元刀并未出鞘,依旧反手缚在背后。但此刻,他本身就是一柄出鞘的、淬着最恶毒诅咒的凶刃!

他的目标,并非我!

而是——我身下那张铺着雪貂皮的软榻!更准确地说,是软榻之下,那片被圣光织愈白玉铃铛柔和光晕笼罩的区域边缘!

他的动作违背了所有物理法则,带着一种预演过千百遍的、刻入骨髓的轨迹!在念安那足以冻结空间的恐怖神威彻底降临、即将将他碾为齑粉的前一刹那——

格瑞的左手,如同鬼魅般探出!

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的、散发着微弱乳白色光晕的——**丝线**!

那并非凡物!那是圣光织愈的力量本源!是蕴含生命法则与绝对守护意志的神性造物!是他这几个月来,利用“神仆”身份靠近我、在无数次看似卑微的擦拭与侍奉中,如同最耐心的毒蛛,用秘法一丝丝、一缕缕,从白玉铃铛无意识逸散的守护屏障边缘,艰难剥离、窃取、积攒下来的!

这缕丝线微弱,却蕴含着圣光织愈最核心的法则——**隔绝**与**守护**!

此刻,这缕窃取来的神性丝线,被他用燃烧生命本源的秘法疯狂催动!不再是守护,而是被扭曲成了最恶毒的——

**隔绝囚笼!**

“嗡——!”

一声只有法则层面才能感知的尖锐嗡鸣!

那缕微弱的乳白色丝线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它并未攻击圣光织愈的屏障,而是如同最灵巧的毒蛇,瞬间缠绕、融入、**同化**了软榻边缘一小片区域的屏障光晕!

仅仅是一小块!如同在绝对的光明壁垒上,强行撕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扭曲而短暂的“同源缺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念安那蕴含着毁灭意志的神威已然降临!如同实质的冰山,狠狠压下!目标直指格瑞!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缝隙里!

格瑞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凭借着对神殿禁制数月来如同自虐般的研究和那缕同源神性丝线的指引,精准无比地、从那被他强行撕开的“同源缺口”中——**挤了进去!**

“噗!”

如同穿过一层粘稠的水膜!

他突破了圣光织愈的绝对守护屏障!

直接侵入了……我的绝对领域!

距离瞬间归零!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血腥、尘埃和一种如同被烧焦的金属般滚烫的、属于凡人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那气息蛮横地冲散了玫瑰与巧克力的甜香,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瞬间将我笼罩!

“!!!”

巨大的∑(′△`)?!颜文字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炸裂在我脸上!

我怀中的墨玉发出凄厉的尖啸,炸毛欲逃!

念安那银白的瞳孔第一次真正地收缩了!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意外”的裂痕!她的神威锁定了格瑞,但格瑞此刻已与我近在咫尺!强行抹杀,巨大的能量对冲可能会波及到我!

这万分之一秒的犹豫,对格瑞而言,就是永恒!

“现在……”

格瑞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大仇得报般的、扭曲的快意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疯狂执念!他不再嘶吼,这近在咫尺的低语,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穿透力,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刺入我的耳膜!

“那双只倒映永恒的眼睛……”

他那只没有握着神性丝线的右手,如同捕食的鹰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猛地抓向我的手腕!动作快!狠!绝!带着要将我骨头都捏碎的力道!

目标——我颈间那枚散发着温润光晕的圣光织愈白玉铃铛!

他要夺取它!或者至少,暂时隔绝它!这是他亵渎蓝图里最关键的一环!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格瑞震碎麻袍、发动突袭、窃取神性丝线撕开屏障、侵入领域、到抓向我的铃铛……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如同演练了千万遍!快得超越了思维!

我脸上的∑(′△`)?!颜文字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

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思考!

在格瑞那只带着滚烫汗意和血腥气的手即将触碰到白玉铃铛的瞬间——

我那只一直百无聊赖拨弄着铃铛的左手,仿佛无意识地、带着时间之神特有的粘稠迟缓感……

微微向旁边……**挪动了一寸**。

极其细微的一寸。

仿佛只是被墨玉的炸毛惊扰了一下。

然而!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寸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