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用记忆之力加固封印的第七夜，灵渊深处的地脉突然发出异响。林风在修复玄铁营倒戈留下的阵眼时，听见脚下传来类似骨骼摩擦的咯吱声，低头便见青石板的缝隙里，渗出几缕灰黑色的丝缕——那颜色比混沌之眼的气息更淡，却带着同样的侵蚀性，正顺着地脉纹路缓缓蔓延。

“这不是残留的混沌气息。”楚墨拄着拐杖赶来，他刚用本源之力稳住气脉节点，脸色苍白如纸。他蹲下身，将指尖的灵火凑近那些丝缕，火焰竟诡异地向内蜷缩，如同遇到天敌的蛇。“是混沌的‘根’，藏在地脉深处的隐患。”

李明扛着新造的地脉检测仪奔来，仪器的铜针在接触丝缕的瞬间，针尖啪地断裂成齑粉。“检测仪全毁了！”他急得抓乱头发，“地脉图谱显示，西北方向的十三条主脉，都在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被污染。”他展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卷，上面用朱砂标注的地脉走向，已有七处变成灰黑色，与当年冥煞之气污染的痕迹截然不同。

苏瑶的圣莲此刻正在莲池中央颤抖，花瓣上凝结的露珠不断滚落，在池底砸出细小的坑洞。她能清晰感知到，地脉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那东西不像混沌之眼那般狂暴，却带着更令人心悸的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三日前，我在修复封印时，就发现地脉的搏动有些滞涩。”她指尖抚过圣莲的叶片，那里竟出现了蛛网状的灰斑，“当时以为是混沌气息的余波，现在看来……”

话音未落，西北方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林风抓起斩渊剑冲出去，只见原本稳固的气脉节点处，地面塌陷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翻涌着灰黑色的泥浆。那些泥浆中混杂着破碎的骨骼，细看之下，竟有玄族的玉饰、妖族的鳞片，还有人族修士的兵器残片——显然是当年封印混沌时，一同被埋入地脉的遗骸。

“它们在被同化。”楚墨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指着坑边一株顽强生长的野草，那草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翠绿变成灰黑，根系扎入的泥土里，隐约能看见细小的灰丝在流动。“混沌残留没有消失，只是钻进了地脉的缝隙，以遗骸的灵力为食，慢慢积蓄力量。”

李明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怀中的小册子——那是他记录各方势力动向的密录。“难怪那些倒戈的暗潮势力会突然反叛！”他指着其中一页，“玄铁营的人曾在西北地脉附近开采过矿石，他们肯定早就发现了这些混沌残留，甚至……在偷偷利用它们修炼邪术！”

苏瑶的圣莲突然剧烈摇晃，花瓣上的灰斑迅速扩大。她脸色骤变：“圣莲在示警！地脉深处的混沌残留，正在向气脉中枢移动！”如果让它们污染气脉中枢，楚墨好不容易稳定的气脉图谱会彻底崩塌，到时候别说加固封印，整个灵渊都可能变成混沌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