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无处不在的死神(1 / 2)

关于叔嫂的小说 Qiie 2236 字 1天前

血色的残阳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悲鸣,挣扎着将最后一缕余晖洒向饱经蹂躏的大地。

很快,它便无力地沉入远方的地平线,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贪婪的巨兽,张开吞噬一切的巨口,迅速而彻底地笼罩了这片广袤而死寂的土地。

废弃的体育馆,这座曾经承载着无数欢呼与梦想的宏伟建筑,此刻如同一座沉默的钢铁坟墓,静静地矗立在黑暗的中央,其周边更是被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所包裹。

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生命的气息早已稀薄得近乎虚无。只有从遥远而模糊的某个方向,偶尔会传来几声不属于人类的、饱含痛苦与疯狂的嘶吼。

那是感染者的悲歌,是末世背景音中不可或缺的绝望音符,它们在空旷的夜色中回荡,如同鬼魅的低语,提醒着每一个幸存者,这个世界早已面目全非,曾经的文明与秩序已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荒芜与潜伏的危机。

刺骨的寒风,如同无形的幽灵,在破败的建筑群间肆意穿梭,卷起地上的尘埃与碎屑,发出阵阵呜咽般的声响。风声时而尖锐,如同女鬼的哀嚎,刮过断裂的钢筋,摩擦着残破的窗框;时而低沉,如同野兽的咆哮,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仿佛在为这个破碎的世界演奏着一曲悲凉的挽歌。

体育馆外围,那些曾经高耸入云的照明灯塔,如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它们的光源在灾难降临的初期便已熄灭,只剩下冰冷、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像一具具被遗弃的巨人骸骨,在黯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星光下,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

这些阴影随着观察角度的变化而不断拉长、变形,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怪兽,张牙舞爪,为这片死寂的区域更添了几分诡异与恐怖。

就在其中一座相对保存完好,视野也最为开阔的废弃建筑的楼顶,陈默和沐璇如同两只蛰伏的猎豹,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记忆中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只有废弃的车辆和散落的杂物;曾经人来人往,充满欢声笑语的社区,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随处可见的尘埃。只有那些残破不堪的儿童玩具、碎裂的混凝土块以及被遗忘的盆栽枯骨,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有过的繁华与生机。

陈默和沐璇巧妙地利用了身边几块倒塌的广告牌和一些废弃的空调外机作为掩护,将自己的身形完美地融入了浓稠的夜色之中。他们一动不动,仿佛两尊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雕塑,只有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如同夜空中最警觉的星辰,冷静而锐利地观察着下方街道上,“鬣狗”组织成员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呼吸被刻意压制到最低,轻微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惊扰到这片刻的宁静,暴露自己的位置。

冰冷的电磁枪枪身,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寒意,紧紧地贴合在他们的脸颊上。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能感觉到枪托传来的坚硬触感,这让他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瞄准镜中,下方“鬣狗”成员的身影被牢牢锁定。随着陈默和沐璇在远距离上精准而冷静地进行着逐个点杀,“鬣狗”组织成员的人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减少。

他们配合默契,如同两位经验丰富、配合无间的顶尖猎手,每一次扣动扳机的动作都果断而稳定,几乎不带任何烟火气。伴随着的,仅仅是一道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响,以及一颗在电磁加速装置下高速旋转的小钢珠。

每一个被选中的目标,几乎都在同一瞬间应声倒地,身体抽搐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生息,甚至连一声临死前的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被无情的死神拖入了永恒的黑暗。

“鬣狗”的成员们显然被打懵了,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之中。

他们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蚂蚁,在狭窄的街道上惊惶失措。他们根本不知道那致命的攻击究竟来自何方神圣,更不知道下一个瞬间,死神的镰刀会降临在谁的头顶。

一种无形的、名为恐慌的瘟疫,如同病毒般在他们中间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他们残存的理智和勇气。他们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手中的武器胡乱地朝着四周的黑暗倾泻着火力,试图进行徒劳的还击。

橙黄色的子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杂乱无章的轨迹,密集地打在周围废弃的建筑墙体上、破碎的玻璃窗上,溅起一蓬蓬呛人的尘土和耀眼的火星。然而,这些盲目的攻击,除了进一步暴露他们内心的恐惧和位置外,根本无法对巧妙隐藏在高处暗影中的陈默和沐璇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妈的!狗娘养的!人到底在哪儿?!有种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肌肉虬结,脸上带着狰狞之色的“鬣狗”头目,正狼狈地躲在一辆侧翻的、布满弹孔的越野车残骸后面。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粗俗的咒骂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愤怒,但在那愤怒的表象之下,却又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或者说不愿承认的深深恐惧。

他是这支“鬣狗”小队的队长,在末日降临之后,凭借着凶狠和残暴,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作威作福,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何曾像今天这般,被人当成靶子一样戏耍,憋屈得如同困兽?

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弧度。他通过高倍率的电磁瞄准镜,清晰无比地锁定了那个满脸凶色的“鬣狗”头目,甚至能看清他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面孔,以及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但他并没有选择立刻扣动扳机。直接狙杀掉这个头目,固然能够像斩断蛇头一样,在短时间内重创“鬣狗”组织的士气,但也极有可能激起他们困兽犹斗的疯狂,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发起自杀式的反扑。这不是陈默想要的结果。

他要的,是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从心理层面彻底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让他们在无尽的、未知的恐惧中逐渐崩溃,最终不战自溃。

“噗!”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带着死神的邀约。一个正手舞足蹈,试图组织身边残余手下进行有效还击的小头目,嘴里激励士气的话语刚刚喊出了一半,他的脑袋就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的西瓜,“嘭”的一声,猛地炸裂开来。

红的、白的液体混合物,夹杂着碎裂的头骨,四散飞溅,在他身边的同伴身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印记。

这种无声无息的狙杀,其带来的心理冲击力,远比那些震耳欲聋的枪炮轰鸣声更加令人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每一次那微弱的枪声响起,都像是一把无形的、锋利无比的镰刀,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挥动,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那些侥幸还活着的“鬣狗”成员们,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毫无预兆地、姿势诡异地倒下,身体在地面上抽搐几下便彻底僵硬,却连敌人的一丝影子都无法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