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梁山军的弓箭手亦予以反击,五七钱重箭呼啸而至,令官军叫苦连天。
梁山大军宛如碾压一切的巨石,稳步向前推进,所向披靡。
相较于以往所面对的官军,如今这支队伍展现出更强的战斗意志,然而这种提升极为有限。
冲锋在前的战士勇敢无畏,但一旦他们牺牲殆尽,其余人还能保持同样的决心吗?
云天彪挥舞大刀,每一下都让一名官军倒下,身后士兵奋不顾身地向前推进,迫使这支官军节节败退。
官军迅速陷入混乱,随着首个逃兵出现,溃败成为必然。
官军驻地内,杨温目睹此景,脸色阴沉。
他不愿相信自己的部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但他不能袖手旁观,只能再次调派援军,试图阻止这场溃败。
云天彪领军奋战,直至逼近官军主营,却发现另一支队伍正准备出击,营地内的弓箭手严阵以待,迫使他不得不下令撤退。
尽管未能一举攻入敌方主营,但这样的成果已令人振奋。
杨志、陈希真、项元镇见到这一幕,均放声大笑。
杨志对亲兵说道:“下达命令,全面进攻!”
“遵命!”亲兵迅速离去。
片刻后,所有战鼓齐鸣,这是鼓舞士气的信号。
一座座石炮重新启动,石弹划破长空,命中官军营地,胸墙崩塌,栅栏破碎,尘土漫天,惨叫声不断。
杨温心神震颤,面对梁山的强力武器,今日局势难以善终。
石弹落地的巨响震撼人心,仅看其飞行轨迹便让人头皮发紧,久留于此实为煎熬。
官军营地中,恐慌情绪蔓延,个体的力量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
即便武力超群,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在石弹的威力下,生死由命。
在这种压迫下,部分士兵陷入疯狂,如脱缰野兽般四处奔逃。
“杀!”
待到官军营寨的围墙被石炮摧毁,梁山大军随即蜂拥而上。
梁山兵精将猛,士气高涨,听到号令即刻冲入官军营地。
官军士气尽失,任凭杨温如何呵斥,敢上前迎战者寥寥无几,最终大营被轻松攻陷。
混战中,杨温只能带着亲兵仓皇南逃。
杨志一直紧盯着这位堂兄,亲自率军追击,让杨温心中愤懑不已。
“你为何如此针对我?”
杨温回头瞥了一眼,很想停下脚步质问杨志。
虽已成陌路,但同为杨家血脉,怎忍下此般追击?
杨温一心逃命,全神贯注于后方的杨志,丝毫未察觉前方的危机。
苟英、苟桓兄弟早已率部埋伏于杨温退路,见其策马奔来,迅速拉起绊马索。
哗啦!
杨温连人带马摔倒,幸而身手敏捷,顺势翻滚卸力,却已尘土满面。
尚未起身,七八个健壮大汉便将其扑倒。
即便杨温年过五旬,年轻时也未必能敌过这般多人,如今只能束手就擒。
亲兵欲冲上前救援,却被伏击的梁山士兵阻拦。
前后受困,主帅被擒,杨温手下顿时选择投降。
杨温被反绑双手押至杨志面前,愤然道:“今 ** 胜了,速速给我个痛快,莫要羞辱!”
杨志大笑回应:“皆是一家,何须杀你?安心做俘虏便是,若我放你,朝廷定不会放过。”
一番话令杨温怒意稍减。
……
济州。
自上次大战过去两日,梁山兵马休整结束,飞石炮亦已调运到位。
徐悟锋随即点兵出击,直逼官军营地。
这两日间,王焕等人愁云密布。
梁山虽未全面进攻,但每到夜晚便会派小队 * 扰。
尽管明知这是心理战术,但经历惨败后,王焕等人不敢贸然出营应战。
深夜警报
大宋官军素来畏战,夜晚与敌交锋无疑是自陷险境。
即便闻焕章也无良策应对,如今军心涣散,早被梁山击溃斗志。
若非王焕等人竭力维持,军营恐怕早已崩溃。
闻焕章建议改善伙食,以此维系士气。
梁山大军压境的消息传来,王焕等人立即赶往望楼观察。
遥见梁山军势如潮水,一股无形压力令四人忐忑不安。
更令人担忧的是,梁山军阵前列阵的石炮,似是传闻中的新式武器。
王焕深吸一口气,对亲兵说道:“速报大帅,梁山来袭。”亲兵领命离去,片刻后至中军大帐通报:“梁山贼寇搦战!”蔡攸刚入睡又被惊醒,怒斥门外之人,命李从吉代为决断事务。
亲兵见状悄然退下。
蔡攸翻身欲眠,却被伤口牵动,只好调整姿势趴下。
营外夜夜传来号炮与喊杀声,令他心神不宁。
入夜后,他不敢熟睡,生怕梁山突袭,只能勉强熬到天明。
加之背伤折磨,他困倦难当,恨不得无人打扰。
“何事喧哗!”蔡攸再度被惊扰,怒火中烧。”大胆!”他抽出枕畔宝剑,挥剑刺向闯入者。
此人竟是他的亲随,见状急忙躲避,高呼求饶。
蔡攸强忍痛楚,一边呵斥随从,一边怒吼:“大胆奴才,竟敢逃避,若再躲闪,回营后定斩不饶。”
随从吓得魂飞魄散,硬接了蔡攸一剑,捂着流血的伤处泣诉:“大人,能否告知小人缘何获罪?”
蔡攸刺出一剑,稍解怒火,斥责道:“适才命你勿扰于我,你可曾听见?”
随从苦脸回应:“大人,小人得知梁山贼军来袭,便前往营门查探,方才那人并非我啊!”
蔡攸冷哼一声,将剑掷地,转身欲归寝,口中言道:“既如此,你且退下。
贼军来犯自有人抵御,何须担忧。”
“你在外坚守,切莫放任何人入内打扰。”
随从连忙补充:“大人,梁山贼寇恐已逼近。”
蔡攸回头凝视随从,质问:“怎会如此?李从吉、王焕等人不是保证能守住营盘?”
随从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前去窥探,发现梁山贼寇此次攻势携带数十架石炮,其中威力甚巨。”
“这般石炮齐发,大营必难坚守。”
蔡攸冷笑:“不过如此?梁山有石炮,难道我方无之?再有胡言乱语,休怪我剑下无情!”
随从急切道:“此番情形不同往常,大人莫忘,梁山新式石炮连青州城都能击溃,何况小小营寨。”
蔡攸猛然忆起,确有逃难官员提及梁山新式石炮,声势浩大且射程极远。
虽未曾目睹,但蔡攸此刻宁可信其真实,心下已然惊惧。
纵使不通兵法,亦知石炮之威,若梁山所传属实,纵使坚固城池亦难抵挡长久。
蔡攸再也无法安坐,焦虑地踱了两圈,猛然止步,喊道:“如今之计,唯有撤退才是上策。”
“趁李从吉和王焕在前方抵挡,我必须尽快离开,免得惊动那伙强敌。”
随从咽了口唾沫,说:“大人若就这样离去,恐怕官家会怪罪。”
蔡攸冷笑一声:“不愿走就留下好了,我不打算继续待下去。”
他毫无畏惧,回京后只需将责任推给李从吉等人即可。
自己受了伤,赵佶顶多训斥几句,无须担心。
“走!我自然想走!”随从哪敢犹豫,急忙跑来就是为了保命,立刻去牵马。
蔡攸唤来贴身侍女,让她帮他穿戴整齐,随后默默出门。
侍女敏锐察觉到他的意图,忙道:“大人,别丢下奴婢。”
蔡攸回头道:“你不会骑马,我带着你只会拖累速度,你就留在这里吧,那些匪徒未必能闯进来。”
侍女不是愚钝之人,赶忙抱住他的手臂,撒娇地说:“奴婢虽不会骑马,但大人可以抱我啊!”
平时这样的奉承定会让蔡攸愉悦,此刻却视而不见,一把将她推开,说:“战马驮两人跑不快。”
“你安心待着,那些匪徒即便抓到你,凭你的容貌,不过换个主子罢了,要是我被抓,性命难保。”
侍女刚被推开又扑上来,紧紧抱住蔡攸,喊道:“外面尽是强盗, ** 不眨眼,大人不要抛下奴婢。”
蔡攸几次推开未果,渐渐恼怒,眼中闪过寒光,抽出宝剑,一剑刺去。
侍女没料到蔡攸如此决绝,被刺中小腹,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谁让你不知好歹!”
蔡攸冷哼一声,将剑归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帐。
蔡攸离开营帐后,亲随已经牵来了马匹,两人随即上马,径直朝后营行去。
后营设有一处营门,此时防守严密,只是因未见梁山兵马出现,仅有一位河北偏将驻守。
此偏将立于寨墙上,注视着营外动静,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远处逼近,急忙转身查看,只见主帅蔡攸正策马而来,赶紧跃下寨墙迎接。
蔡攸勒住马缰,高声吩咐:“快打开寨门。”
偏将急切回应:“大人,梁山贼寇即将攻营,外面或许有探子潜伏,大人若贸然出营,恐遭贼寇偷袭。”
此言提醒了蔡攸,他环顾四周严阵以待的军士,随即下令:“你所言有理,随我一同撤离,确保自身安全。”
偏将一怔,说道:“大人,末将奉命镇守后营,若此时离去,梁山贼寇可能趁虚而入。”
蔡攸厉声喝道:“本官为全军统帅,令你即刻撤退,其余指令暂且搁置。”
偏将闻言明白蔡攸意在逃离,虽心存疑虑,却也不敢多言,迅速调集一队人马,跟随蔡攸撤出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