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咬着牙将陈氏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赶忙对着门外喊起了丫鬟和赵怀德。
不多时,脚步声杂乱响起,赵怀德撞开房门冲进来,丫鬟和管事都紧随其后。
在看到妻子惨白如纸的那张脸时,赵怀德大骇,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对着丫鬟说道:“快传大夫!不,把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请来!”
见他已经乱了阵脚,谢珉赶紧让他先同自己将陈氏抬回了房里。
躺在床上的陈氏眉头紧皱,气若游丝,体温高得有些烫手。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是邺城这个地方克我们……”
赵怀德看着谢珉给陈氏把脉,自己急得乱转,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交握在一起。
谢珉把完脉,却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对着赵怀德说道:“赵大人,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此刻请先镇定。”
赵怀德刚想破口大骂,就听见谢珉继续说:“我想再替您把个脉。”
赵怀德一脸错愕,涨红着脸嚷道:“我夫人都病成这样了,你不给她瞧病,反倒要给我把脉?”
话虽如此,但是他这两日确实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时常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知是否因为没有休息好。
想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喉咙深处的干痒让他着实有些难受,犹豫了一阵,还是伸出手让谢珉摸了摸脉。
那脉象浮大中空,分明是邪热炽盛、气阴两虚之象。
她甚至无需探他额头,便已看见他太阳穴处隐隐泛起的红。
“赵大人,您掌心发热、咽干舌燥,昨夜可曾盗汗?”
赵怀德仔细回忆了一番,这两日身体时感忽冷忽热,于是点了点头。
谢珉脸色一沉,赵家三人接二连三的生病让她意识到一件事情,那便是先前认为赵蘅芷可能是被毒虫咬伤,如今看来分明就是某种流感之类的病症!
她那副格外严肃的样子让赵怀德忍不住心跳疯狂加速。
他有些害怕:“怎么了?难道很严重吗?”
谢珉神色凝重,沉声道:“赵大人,我怀疑……你们这是染上了疫病。”
“疫病?!”
赵怀德直接尖叫出声,脸上肥肉随之一抖,差点吓得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说话舌头也有些不利索:“怎么、怎么会是疫病呢?”
他是知道谢珉本事的,所以完全没有质疑她所说的会不会是误诊。
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陈氏,他只觉得五雷轰顶,一口气快要提不上来。
“赵大人别急。”谢珉起身安抚道:“府中近日可曾有什么异常?”
赵怀德想了半天也没能答上来,倒是一旁的丫鬟和管事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几人可知道些什么?”
管事拱了拱手,脸色灰白,看上去也十分虚弱。他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三日前……三日前厨房的刘妈突然说浑身发冷,现在还在柴房躺着……”
旁边的丫鬟也支支吾吾地小声补充道:“就、就在早上……门房的张叔……也呕血了。”
眼见着赵怀德又要勃然大怒,谢珉连忙按住了他。
许是因为生病,体重甚至有两个她那么重的赵怀德居然被她一把按在了原地。